第十八章 孟凡了的家书(2 / 2)

聊了一会儿,感受火焰的温暖,陈余落入梦乡,兽医也入眠,时不时咳嗽两声。

坐在火堆旁的烦啦怔怔的盯着火堆,片刻后拿起半截铅笔和纸张,将之前写了一半的家书丢进火堆烧掉,重新写了一封新的家书。

‘父、母、无恙乎?家国破碎,儿离家从军数载,每逢深夜,忧思父恩。儿忠不能报国家,孝不能奉养双亲,儿无颜。然战事激烈,儿数月未能修书以籍,忘父念儿之难。

如今儿已入远征之军,远征军乃国家精锐,民族青年之军,我辈必定克敌以安国民之心。远征在即,字值千金,儿必不负国家、民族之重托,高堂亲友之众望······’

写完家书,烦啦细细填上部队番号。军中修书不能填写地址,只能填写家书,会有军邮送去家中,也会将家书送给军队的亲友。

一夜无话。

第二日依旧是大雨。

一群人窝在破庙里,没人来看,也没有人管。

陈余躺在装米的麻布袋上睡觉,溃兵们凑在一起说着浑话,什么都说、什么都骂,就是不说关于将要去往何处,对于战场的分析。

“哎,陈连长。”阿译长官凑过来问:“怎么一大早没看见老爷子和烦啦,他们两个不会是当逃兵了吧?”

陈余翻了个身:“你当逃兵他们两个都不会,一个想着如何满怀壮烈的战死,一个还想着在战场上多救些跟他儿子一样大的孩子,倒是你阿译长官,到时候别吓的把枪朝自己人脑袋上开。”

一大早蒙蒙亮,何书光过来给溃兵们分官了。破庙里小一百人被当成一个营,阿译是营长,陈余和烦啦是连长,康丫、李乌拉是排长,兽医是少尉医官,蛇屁股、要麻和几个老兵是班长。

小一百人是一个营,一个营就是一个营,因为上官们汇报就是按一个营汇报的,领取物资军械也是按一个营,谁来说都不好使。

说话间,兽医和烦啦就从破庙的墙壁间隙中钻进来。

一进来兽医就抹眼泪,估计他是回收容站看那些伤兵去了。烦啦一进来,眼角瞪得跟牛眼似的,直勾勾盯向陈余。

“她是干那个的,你要不要脸?”

陈余没好气的说:“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干那个,不要脸的是谁?不要脸的人还想偷她东西,老子又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你知道他哥是谁吗?

要麻!你们川军团那个姓陈的连长死哪了,说出来!”

要麻拿着刺刀正在一块石头上磨:“川军团姓陈的连长不就是你嘛?我们现在就是川军团的,鬼晓得你要死哪儿,关我球事。”

闻言,烦啦闭上嘴,搭耸着头不出声。

破庙里只有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还有兽医的轻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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