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平日里对赵均表示出了足够的信任和尊重,让这个有些官迷的赵均极为受用,对他来说忙些算什么,真像以前那般过日子,倒不如现在忙死。陈林懒得劝,话锋一转问道:
“前两日我让准备的学舍是否妥当了?”
“昨日已经修葺妥善,现已可入学舍办学,丁翼兄弟一早便去组织各家孩童前去,不久便可在学舍听候首领教诲。”
“很好,我先到军营开会,孩子们到齐之后我再过来。”
陈林点点头,丁翼办事还是靠谱的。说着陈林骑着马赶往军营,这里经过陈林和他们几个老兄弟的连日打骂,流民已经能做到杂而不乱,乱而不慌了。多多少少有些当兵的样子了,十分简陋的中军大帐中,陈林居中而坐,手里不太熟练的卷着马三孝敬的明朝烟叶。汉河营的大小头目们陆陆续续的钻进来,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在帐中站着等着陈林主持例会。片刻后一帮新老军官到齐,陈林的烟卷也卷好了,马屁精丁宏十分狗腿的笑着递上烟锅子,然后给陈林点上火。陈林陈林忍着辛辣吧唧了一口,见人到齐了,也站起来说道:
“今天我特意让几位百总把手下的旗官兄弟叫上,咱们先不谈训练上的事。咱们汉河营最近的兴旺我也看在眼里,这都离不开各位的努力,但也发生了不少问题,我想听听各位兄弟的想法,从第一司开始说吧!”
说着陈林看向李壮实,李壮实挠了挠头出班说道:
“首领,我这没啥说得,首领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陈林赶紧打断李壮实,免得他乱带节奏,自己什么意见都听不到。说道:
“少来,咱们出去这几天,就数你一司最闹腾,私下里架没少打,怎么?觉得你们一司老兄弟多,我舍不得收拾呀?”
第一司是陈林树立的标杆,队长都是有些拳脚基础的精壮,旗官则都是随陈林起家的十三太保,马富、李宽、杨寿,都是陈林亲自教导、见过血的。而陈林李壮实出去的这几天,第一司算是没来缰绳,各种撒花。第四司百总李铁山抓了几个打架的关了起来,现在还没放。听到陈林不冷不热的话后,李壮实狠狠盯了手下三个旗官一眼,正想请罪。陈林又说道:
“不要说没问题,咱们今天就是把问题都摆明面上,一个个的解决。汉河营初创,一个个有问题就藏着掖着,等问题爆发出来,咱们这几百条老爷们儿不是被官家剿了,就是被同行端了。现在你们还敢说没问题吗?”
李壮实见陈林没有生气,于是壮着胆子说道
“首领,我们司有些兄弟杀鸡都不敢,有些夜里还偷偷哭,算不算问题?”
“恩,其他人接着说!”
“首领,我发现好些个新来的好赌。”
“首领,我手下有几个是以前县城帮派的,手里还有案子!”
陈林没回答,只是拿出本子记录了下来,然后又让所有人都说说自己发现的问题。陈林一一记下,半个小时后,陈林看着本子上的条条框框,对下面的兄弟说道:
“我归纳了一下,现在兄弟们反应和我自己发现的问题,主要是三个方面,我先说说训练上的事。咱们兄弟之前大多都是些农户,突然之间干起了拿刀混饭吃的行当,没杀气可以理解,在场的各位也没几个上过战场的,咱们慢慢来,仗是少不了的,现在只需要严格按照发下去的训练条例刻苦训练,空了咱们下山抓些惯匪恶绅回来给他们练胆。晚上不定期不定时增加紧急集合、行军科目,让那些想家、想娘们儿的累到精疲力尽倒头就睡,别东想西想了,老子也是光棍一条背井离乡的。鸟蛋!练出本事,杀敌立功还怕没女人吗?”
陈林也知道汉河营的成员大多是流民和走投无路的佃户闲汉,家眷大多走失、去世。还有些经历不比丁翼轻松,可以说个个都有一段血泪史,对此陈林也没啥好办法,总不可能挨个去做心理辅导吧,所以只有拼命的练,让他们无力去想。
“这事儿你们五位百总各自商量具体时间,孔百总,这里你的武艺最好,以后总管训练之事,你多费心。”
牛大棒闻言出班称诺,牛大棒刚刚加入汉河营,还在琢磨汉河营的制度教条,手下的兄弟也被陈林打散进了其余四个司,现在算个光杆司令。所以陈林便任命牛大棒为“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教受枪棒武艺,搏击技法。
“第二个方面是军械短缺,这个问题大家不必担心,最近几天咱们的军械兵器就送来。我加一条规矩,刀枪如命,刀在人在,无故丢失者罚军棍五十。谁连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我就让他涨涨记性。”
“得令……”
“下面咱们就谈谈军纪问题,立正!”
随即陈林转回主座,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神情一收,把这大半个月积攒的暴戾之气和气势全都表现了出来。下面的十几号头目军官,顿觉大事不好,军姿笔挺,鸦雀无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