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哟,您可真会看玩笑,这可是冬天,未免说话时的语速极快,连稿子都忘了顺一遍吧?”她抿着嘴笑。
换作十年前,他那现世宝的劲儿头准又上来,张口道,“切,你算个什么东西,不三不四,尖嘴猴腮,切,就是个硫硼,锑,氟铀碳钾,硫氢碘氚,哼。”骂骂咧咧的叫着走了。
他心里想:我可是个老师,这要逼着文明人说粗话,我也得骂人不带脏字才算行,整头整脸出去,上天桥塞巴点见天正正好好算完了。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却说的这是对牛弹琴,白费劲,倒不如。。。”张晓明不往下说,因为赵红星来了。
“嘿,张总,接着往下顺啊?”
“不敢,赵总,后头更比前头高啊。”
杨青宇心里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驴唇不对马嘴。算了,我先奉承着赵红星。
“诶赵总,我们这都进行的很顺利。。。”
赵红星没理他俩,径直找现场布控的导演去了。
杨青宇被晾在一边,看着张晓明,知道这是个该伺候的主儿。
“明哥,要不晚上吃个便饭?”
“哈,不必,明早我还要带队出征呢。”
这天晚上,张晓明准备好大包小包,统一放在鞋柜旁边。
“你明天早上几点走?”苏云栖敷着面膜问他。
“凌晨五点我就得出发到学校,六点带队出征吖!”
“好吧,加油,两个星期呢!”
“嗯嗯,我知道,睡吧。”
(次日凌晨五点)
“次日清晨辞别老高庙啊,普京寺行人都来送行啊,走过三里桃花店啊,十里亭坐定了崔莺莺啊,桃花店里出美酒啊,花美酒美是留也留不住啊。。。”
“老师,再来一个。”孟宪超说。
“再来一个,嗯,来个小曲吧,嗯,一见大婶扬长去,柱儿心中甚担心,悔不该做事太无理,悔不该,对人瞎猜疑,走上前叫大婶我对不起你。咱们俩谁跟谁何必太客气,明天那王寿昌就要把我娶。咱们到乡里头解决问题。乡里头一定是不同意。咱们到。。。”
“服务区去解决问题,行吗哥?”司机搁这儿打下茬。
“哦,好吧,都下去吃饭,昂,上来再唱。”
出了京城,进了热河,头一个地方就是这儿,滦平。到了这儿,离塞罕坝也就不过是三百公里的以内了。
张晓明从未如此开心,以前他也曾跨过山河大海,穿过人山人海,如今,只留下一身落魄,论这中华泱泱大国,哪片土地不曾有我涉足,哪方疆界不曾有我眺望。
高速遥望万家灯,万芳皆显中国华。
欲渡千里无穷尽,胜似万里故乡土。
现在,之前,路程再次出发,同行人早已不再是让我见多识广的家人了,他们将是新新时代的生力军,而我,也是这新时代的新青年!
介入了山谷之中,万古夕阳垂地,瑞雪飘散夜空,野草滩茫茫,不尽远眺,千里万里皆不见,唯有我少年赤子心,替旭日燃于万丈苍穹!
至高速S50终点,是一个三岔路口。
“吆,堵上了!”李豪轩叹了口气。
“没事小子们,我们是头车,他们都在我们后面呢!”张晓明鼓舞着士气道。
“咳咳,同志们,让你们见识一下。”这位风趣的司机道貌岸然的笑了一下。
说完,他紧打把冲进国道一旁的烂泥地,接着轧过石子地,溅起一摊混浊的泥水,转上正路,过了岔路口,一路上西直去。
“唔,司机大叔太帅了,牛!”众人欢呼雀跃——三班气氛组的名声可不是盖的。
“慢着,这样不是走反了吗?”曲代渊突然问。
“没有,上那边才是走错了。”李白鹤嬉皮笑脸的说。
。。。
车灯直射向前方,飞雪飘在路上,碾过一茬茬的冰痕,张晓明看向窗外,漆黑一片,不是思人,不是怀乡,同学们大多都挤到了后排去玩狼人杀,张晓明一个人,孤独的看向窗外。
好久,好久,时间没有这么慢了。
旅行的意义就是在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见一份久违的感动。
张晓明是一个很容易动感情的人,他越想,越容易流泪,以至于瀑布一般流满整张脸,眼镜虚的也全是雾汽。
前面,就是御道口了。
过去检查站,就真正进入了茫茫草原。
顺着路,只有一条路,两边好像是浅滩,水深能漫过车轮。
“同志们下车了。”
这是旅馆,下榻便睡即可。
哦对,回个消息。
晚安,今夜月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