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二叔眼见自己两个下属被打倒,脸色铁青。
这时,他又无意间瞥见台阶下的徐白芷竟然在掩嘴偷笑,于是气更加不打一处来。
他冲入雨幕中,浑身上下淋湿,指着醉汉的鼻子怒道:“我瞧你是嫌自己的命长吧,坏了我徐福记的大事,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赔!”
关捕头面对威胁,丝毫不在意。
当众打了一个酒嗝,回头看向老弟陈无德,叫道:“老弟呀,今儿哥哥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惩奸除恶。”
陈无德在后点点头,说实话,他也有些醉了。
“放开那个姑娘,你们被捕了!”关捕头大马金刀地站在徐福记门口,放出豪言。
徐家二叔也不客气,一挥手,叫其他人一起扑上去,解决闹事的醉汉。
可是商贾府中出来的打手,又怎么会是县衙捕头的对手,没两下这些打手就躺在地上,哀嚎个不停。
先行走上台阶,站在铺子屋檐下的黄侍郎,脸色没有比徐家二叔好多少。
眼下这个局面,他觉得是有人在故意跟朝廷作对。
明明知道徐福记在接受户部的查验。
今日还玩这一套,这不是存心的吗。
他的目光从徐家二叔身上掠过,又从广顺街徐福记的刘掌柜身上掠过,最后停在台阶下独自撑伞的徐家长女徐白芷身上。
是她!
黄侍郎双眼微眯,很快想明白事件原委。
徐白芷右手执伞,安静地站在台阶下。
瓢泼大雨落在油纸伞上,压弯了伞面。
有不少雨水落在街面上,溅起来打湿裙角,这对于今日的这身新衣裳来说,是一个糟糕的天气,但是徐白芷的心情无比的好。
她瞧着自家二叔的打手被一个醉汉通通打倒在地,恨不得笑出声音来。
这老天,还真是好啊。
这样一来,徐福记的脸面在今日丢完,皇商自然也不会落在徐福记的身上,朝廷和二叔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此刻,徐家二叔仓皇地逃窜。
他没想到一个醉汉的武力这么高超,他带来的护卫全都不是醉汉的对手。
徐家二叔像只落汤鸡一样来到徐白芷面前,跺脚着急道:“侄女,算二叔求你了,叫你的人停手吧。”
徐白芷收拾脸上表情,又变得清冷无比,后退半步,防止二叔身上的雨水溅到自己身上。
她抬手勾了勾耳畔的发丝,无辜地回应道:“二叔,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二叔可不要冤枉侄女啊,侄女根本就不认识他。”
徐家二叔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白芷,这可是家族大业,事情搞砸了,咱们徐福记还有好日子过吗?”
触了黄侍郎的眉头,触了户部的眉头。
就算徐福记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商贾又怎么样,还不是人家随手拿捏的!
“快停下吧,求你了。”
徐白芷淡淡道:“二叔,你装这个样子给谁看?”
“你。”徐家二叔被气的说不出话。
“我说了,我根本不认识他……”
这边僵持不下。
那边关捕头已入无人之境,径直来到钱大钟和春秀的面前。
他朝春秀抱拳,安慰道:“姑娘,不用怕,关某在此,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春秀听罢,点点头。
几日前,那人就说今日会有一名醉汉上前解围。
果然,真被那人说中了。
如今春秀底气十足,势必要跟钱大钟死磕到底。
关捕头看向钱大钟,一把扯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个老泼皮,跟关某去衙门里走一趟!”
钱大钟欲哭无泪,双腿一软。
今儿是出门没看黄历,被人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