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十岁了?”
“你是妖怪吧?哪有人三十岁还能这模样?还是说你已经修至九境,甚至十境,会那驻颜之术?”
褚青霄的回应,让月见与宋归城皆是一愣。
而下一刻,宋归城便出言嘲弄了起来。
“你要是寻不到理由,大可以说自己从小心智过人,亦或者就说自己小时候长得急了,被误认为了是十多岁的孩子,也才能加入西洲剑甲。”
“这些说辞,不比你现在这番借口像样一点?”
“我家清清是不会算数,可也只是不会算数,但却不是缺心眼!你还真以为什么样的谎话都能骗她?”宋归城继续言道。
他的神色有些激动,似乎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彻底击垮褚青霄再月见心中建立起来的信任。
而面对宋归城的责问,褚青霄却面色平静。
他不理会男人的喋喋不休,目光始终落在月见的身上。
“月见,我知道这很奇怪,甚至匪夷所思。”
“但这些都是事实,我在武陵城中确实经历过非常诡异的事情,也正是这些经历让我险之又险的活了下来。”
“昭昭可以为我证明,你如果觉得分量不够,念霜也可以为我证明。”
“念霜?你是说青雀峰那个小师叔?赵念霜?”月见一愣,神情愈发的古怪。
她确实猜测过褚青霄与青雀峰有些联系,不然也不会能让青雀峰出面,为苍鹰寨的几百号人开出户籍。
但让褚青霄对于赵念霜这般亲昵的称呼,却让月见隐隐意识到不寻常。
“嗯。”褚青霄点了点头。
赵念霜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个很有分量的名字。
只要她顺利出关,那便意味着她抵达九境。
这就足以成为撼动以防的巨擘,更何况,她今年才二十八岁,十境对她而言,几乎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有这样的存在作保,无论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信度在。
哪怕月见并不喜欢天悬山,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有赵念霜作证,褚青霄的话,确实存在可能性。
她的心头在那时,又开始动摇了起来。
而一旁的那位宋归城,也不知道是心急如焚之下的慌不择路,还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赵念霜这三个字眼意味着什么。
他见月见的神情动摇,当下便大声道:“什么请人作证!没有真凭实据,就靠你买通的几个跟你一般的无耻之徒,就想骗人?”
“你真当我们宋家好欺负?”
褚青霄本意是不想理会眼前这个宋归城的。
毕竟在他看来,宋归城知晓了他的秘密,又做出这般触碰他底线的事情,眼前的这位冒牌货,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只是这家伙却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喋喋不休。
褚青霄索性决定将对方的伪装彻底揭穿。
“好!”
“阁下说我说的话都是假话,你阁下如果真的是宋统领的话,那你倒是说说,这十二年你去了哪里?”
宋归城闻言,当下便要反驳:“我当然是去了……”
说道这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一旁的楚昭昭见状自然是明白对方是除了纰漏。
她也同样担心着月见,想要让月见明白眼前的男人不过是一个骗子。
她在那时言道:“宋统领十二年前带着八千西洲剑甲前往了南疆武陵城,履行骧星卫的职责,对抗复苏的古神烛阴。这些事,月见是清楚的,阁下不会连这些事都不知道,就想着出来招摇撞骗吧?”
月见也从宋归城这忽然的停顿中,嗅到了古怪,她同样侧头看向宋归城,目光中带着询问。
宋归城的脸色隐隐有些泛白,他的声音也小了几分:“我……”
“我自然记得。”
“我带着白絮营八千剑甲离开了剑岳城,是……是前往暮州来着……”
他这样说着,眉头渐渐皱起,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般心虚的表现,被楚昭昭看在眼里,自然是认为这家伙露出了马脚已经没办法再自圆其说。
楚昭昭当然不会放过他,乘胜追击的问道:“然后呢?”
“你带着剑甲们去了暮州,你的剑甲哪去了?这十多年的时间,你为什么不回来寻月见?”
“当初你可是七境武夫,一身修为不说无敌,但配上那刚猛的剑意,八境武夫见了也得退避三舍,你的修为如今怎么也没了?”
宋归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脸上的血色退去,变得苍白无比,他低下了头,喃喃自语着:“对啊……我的修为呢……”
“我的剑甲们呢……”
“钱安……鲁三……贾臣……”
“他们去哪里了?”
楚昭昭见状冷笑一声,又言道:“别演了!”
“这些你解释不清楚,那你解释解释你自从离开剑岳城后,如果没有去武陵城,那又去了哪里?”
“这十二年你经历了什么?又怎么知道月见就在这里,靠什么寻上门来的?”
宋归城闻声身子一颤,他抬头看向褚青霄等人,嘴里言道:“我……我不知道。”
“我只是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天悬城中的街道上……”
“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指引我来到这里,他告诉我,我女儿在这里,她需要我……”
“可是……”
“可是……”
他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痛苦,仿佛在这一刻体内正有某种强烈的痛楚在折磨着他,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可是这十几年我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我真的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