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金刀一落座,吹瓶吃酒拿刀肉。
满堂皆是豪爽客,无一不是好丈夫。
道国并不限制江湖草莽,但他们也得遵守道国律法。
所以江湖侠士们在道国的日子并不好过,不是投入道院中枢六部下做个校书郎,便是藏剑折枪做农舍郎。
否则以这帮江湖人的秉性,这道国国法必得违背几遍,最后在大牢中了此残生,或者成为刑徒。
但,人总有那么点野心,总有侥幸之心,更有甚者自编规矩,与道国法规的准线前游走。
由此一来,新的江湖诞生。
旧时的江湖泥塘彻底干涸,新立了个江湖瞬息就水涨船高,新时代的江湖客皆左手持法,右手拿剑,身旁转着符箓。
符箓为通讯之用,可皆由奇观向全国各地发往信件,或者直接音讯相连。
这便是新时代所带来的变化,也让江湖格局有了新篇章。
旧时代多是武人在江湖,现在连修仙者也身入江湖当中。
毕竟如今的江湖中,武人修持新武道后,也可练就比拟仙家的武道。
强大者,譬如那坐在一方四角桌的张无忌。
还因符箓的普及,使得人手都会有个防身的符法。
可惜高深的符箓仅有符师可写出。
否则江湖客们的比武就是在炫耀自己的财富,毕竟符箓是真的昂贵。
尤其是那些高级的符箓。
总之如今的江湖还是一滩浑水,甚至比之曾经更为浑浊。
走入红楼客栈的张无忌也是清楚。
他如今既在江湖厮混,也是朝堂中人,两边混着,两边都能讨到好,毕竟他背后是岳不群为之背书。
有华山道君在身后,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上,谁都得给份脸面,但他不是作奸犯科之辈,更不是那种二代,自不会作恶。
红楼客栈在玄州颇为有名,因红尘客栈在整个玄州都有开,从州府到郡治下县,皆有开办。
而红楼客栈的掌柜颇有经商头脑,以及极高的制符天赋,结合官府传下的传讯符法,创了个盖全州商票,凭此商票可在整个玄州的任意一处地界的红楼客栈获得一夜免住宿费,只需一年花费一两银子领下着盖全州商票即可。
张无忌早就购得这张商票,毕竟他常年行走在玄州各地,难免要投宿客栈,而红楼客栈有此优惠,就成了他的首选。
所以他可是红楼客栈商票的老主顾了。
只是,再怎么做个老主顾,手上提熘个脸颊羞红,衣着片缕,浑身透着一股骚劲的女人,也会被伙计给拦下。
“嘿嘿,客官,您这……要不,我给您报官吧。”伙计紧张地搓着手。
这便是要提醒张无忌,你这模样不似个好人啊。
张无忌不含湖,直接拿出一张令牌——捉妖卫!
伙计一看,面上一愣,眼睛不敢眨,然后快速点头吆喝着:“有上客。”….捉妖卫,近年多出的一个官府衙门,在祖州妖乱吼成立的,专门抓拿那些作奸犯科的妖孽魔头,不管是异类妖孽,还是人族魔头,捉妖卫都有权捉拿,并让各地官衙为其便宜行事,给予最大的帮助。
所以张无忌一拿这捉妖卫令牌,小二的眼睛都直了,笑脸都更盛,好似菊花在他脸上绽放一样。
现在就殷勤地很,左右开弓,鞍前马后,手上的抹布和茶壶齐飞,只五六个呼吸,就将张无忌招待到一个上等位子上。
位置在东南角,僻静,且有光亮,还靠着窗户,可以直接看到窗外长街的雪景,更能看到满场江湖客们紧盯他的目光,还能看到大堂正当中的那方高台上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张无忌慢条斯理地摆好粉红骷髅杨州花,还给她打了一口清水入嘴。
“张大人这不是到了州府了,为何不见奴家扭送官府呢?”杨州花扭动着腰肢说道,她这水蛇腰可是有些日子没动了,多是被张无忌封着,僵硬地跟冰棍一样。
扭了几下腰,她脸上多了一丝畅快,一股股桃花艳红扑上了脸,更攀上颅顶,就在头顶上空化作一抹粉红气盖,好似为她添了一道头帘,更是添了妩媚。
客栈内的江湖豪客们见这一幕,眼睛都直了,那一双双眼睛中仿佛都是她的水蛇腰,都是她那大片大片裸露出的细腻白嫩的肌肤。
“张大人是心疼奴家,想请奴家坐马上吗?”杨州花到这时还不忘骚动张无忌,想要勾动张无忌的色虫,然后多了张无忌的心神。
张无忌坐定不动,看也不看她,只喝了口水。
“你是个男人,我不好这口。”张无忌面色平澹。
此言一出,振聋发聩,本来贴了好几张四季如春符的客栈都仿佛起了一阵冷风,所有人的后颈好似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杨州花却不以为意,也不恼羞成怒,只嗔怪道:“奴家倒是希望是个男人,这样就不必被臭男人们拱来拱去了。”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桃花烟煞往身周冒着,就要往客栈的其它位置子扑去,诱来几个好汉子,好跟她絮絮衷肠。
可惜张无忌看得紧,一个眼神,就将这些桃花烟煞除灭,使之无法叨唠他人。
“嗨呀,张大人,今日可有兴趣听奴家唱个小曲啊。”杨州花接着又娇滴滴地说道。
两个脸颊上的桃花红晕在此刻更加娇艳欲滴,仿佛就要将情倾吐出来。
可张无忌不上道,直愣愣地看着面上的茶水,只出神,不应话。
“张大人,这儿可是有不少人要找你叙旧的,你稍后可别溅我一身血啊。”杨州花见情不动人,便有软声软语地吐着这句话。
张无忌只顾喝茶,哪管其他。
“小二,小二,可否上壶好酒,张大人无酒不吃肉的。”杨州花忽又招呼道。….店伙计小心走来,不敢看杨州花,只低头问道:“客官,这酒……”
“上吧,免得等下无酒送人上路。”张无忌半眯着眼扫过全场。
“哈哈,张大人好雅兴,张大人好豪气,我敬张大人一碗。”一人从椅子上起身,拿着一碗酒,便一饮而尽。
“藏头露尾之辈。”张无忌扫过他一眼,却不回敬一口,只冷哼道。
这人脸色一滞,但半点不慌,只道:“张大人自有天威在身,我等乡野小民如何敢直面天威呢。”
“你既知天威,也该知晓道君执掌地府,你等在世间的一言一行,将来都将称斤论两的。”张无忌压低了声音,充满了威胁意味。
“哈哈哈,我等不入地府便是。”这人哐的一声放下酒碗,笑声还是绵绵不绝。
“世人皆知道君天下第一,但不知天上呢?”忽然又有一道阴柔的声音在堂中响起。
“道君天上天下皆无敌。”张无忌冷笑着。
哈哈哈……
此言一出,全场都是笑声。
但只有两人在笑,可他们的笑声却洪亮地紧,便就响彻整个大堂,仿佛全场都是人在笑。
“兄弟何故发笑?”两人对视一眼,一者遥遥一问。
另一人则答道:“泥腿子爱说笑,我便笑了,哈哈哈。”
笑声还是没个间断,不停地嘲笑着张无忌。
可张无忌一脸无所谓。
能说出这么个泥腿子的称呼的不是曾经的山上修仙客,便是那些旧贵族残党余孽了。
这两种人都不可能待见他,而他也不会待见这两种人。
大家伙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看看谁是杂耍卖艺的。
“小子可知我等今日为何在此等你吗?”其中一人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