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玄德贤弟将要离开幽州?”
公孙瓒坐在上首,听了刘备的叙述,皱眉思索了起来。
公孙瓒麾下的谋士关靖和田豫,纷纷以眼色示意公孙瓒。
刘备毫不在意,面带微笑的道:“好叫兄长知道,弟本来便是刘氏后裔,以往董卓把持朝纲之时,弟在幽州,每尝思之,莫不是泪满衣襟。侥天之幸,董卓伏诛,汉室重威再现,弟为高祖后裔,怎能不存报效之心,汉室久经疲惫,民生凋零,天子麾下,并无多少可用之人,备今往见,当倾尽全力,以助天子重整山河,恢复汉室鼎盛!”
“这个……”
公孙瓒皱了皱眉,半晌沉吟不语。
刘、关、张三个人,无不是当世虎将。
关羽和张飞便不用多说了,即便是刘备,也有二流战将的层次。
幽州军刚刚失去了大将严纲,正是用人之际,怎能在这个时候,放走眼前三人?
而且。
公孙瓒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公孙瓒岂能郁郁久居于人下?
不论是强抢粮草,扩充兵马,还是征讨乌桓、鲜卑、扶余……
公孙瓒的所作所为,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必然是要与皇室正统的刘氏为敌。
刘备想要辅佐天子,岂不是意味着,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必将兵戎相见。
如此!
公孙瓒怎能允许?
一念及此,公孙瓒的心中杀意升腾。
以眼环视左右文武,麾下的文臣武将,全部都是迟疑不决的样子!
田豫和关靖,更是频频扫视在刘备身后。
公孙瓒目光扫视在关羽和张飞的身上,也不自禁的呼吸一滞。
关羽与张飞的神勇,他公孙瓒可谓是深知,遍观整个幽州,无一人是关羽和张飞的对手。
若然想要强留刘备三兄弟,难免便会遭遇一场恶战!
想到这里,公孙瓒有了计较,道:“既然玄德贤弟去意已决,那么,瓒便不做强留了,只愿三位一路走好。”
“伯硅兄,就此告辞了!”
“告辞了!”
刘备等三兄弟一抱拳之后,痛痛快快的离开了公孙瓒的帅府。
眼见三兄弟已经走远。
公孙瓒连忙看向了身边的谋士,道:“两位先生,刘关张三兄弟若然不能够为我所用,必然是我的心腹大患,事到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沉吟了一下,田豫第一个道:“主公,我等若然用武强留,能否真的能留下刘关张三兄弟?”
公孙瓒道:“刘备尚可,关羽、张飞二人确实难惹。”
关靖道:“现今我幽州的大敌,乃是盘踞在冀州、青州的岳超大军。不论是冀州,或者是青州,比之我幽州,无不更近于司州,天子若然要重掌汉室,首先要对付的也是岳超岳鹏海,我们大可以坐山观虎斗,如此,即便刘、关、张三兄弟不能够为主公所用,也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既然这样,做一个顺水人情,放刘、关、张三兄弟离去,又何乐而不为呢?”….“妙哉妙哉!”
公孙瓒听罢之后,忍不住大赞道:“二位先生深谋远虑,实非瓒可比,既然两位先生已有计较,此事全凭二位之见。”
刘备三兄弟离开蓟县。
出城不过十余里,寻一个山坳,便隐藏了起来。
为的便是等待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
张飞询问道:“两位兄长,我等在此埋伏,真的可以见到赶来追杀的白马义从?”
刘备轻声回答道:“必定如此,公孙伯硅,乃是备之师兄,我素知之,其人颇有枭雄之志,我等若然往投天子,来日难免兵戎相见,公孙伯硅既知此事,怎会不防范于未然?”
“如他这样的枭雄人物,必定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关羽也道:“大哥言之有理,只看公孙瓒使用百姓的鲜血操练兵马,便知道他不是善人,区区的同窗之情,怎么会看在公孙伯硅的心中?”
刘、关、张三兄弟从傍晚等到子时,又从子时等到辰时。
方才知道。
公孙瓒竟然没有派遣兵马追赶,不由分外的惊讶。
刘备长舒一口气,略带尴尬的笑了一笑道:“看样子却是为兄的做错了,公孙伯硅不失为一个英雄,竟然没有派兵追杀我们?”
关羽大声道:“即便如此,大哥所为也无不妥之处,君子待人以诚是不假,遇到危险,也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刘备观看到两个兄弟并无半点异样,终于放松下来,道:“苦候一夜,大家都已经累了,我们先行寻找一个地方安顿自身,明日再行赶路,报效天子,也不急在一时三刻。”
左右皆“诺!”
三人纵马向西南而行。
……
刘、关、张三兄弟离开幽州的同时。
吕奉先发兵六万,兵马来至右扶风的城门之下,取出天子诏书,强要李傕、郭汜出城乞降。
李傕、郭汜在城中听到吕奉先到了,连忙派人请来了逃难至此的李儒。
当日董卓被杀。
李儒便已经知道了情况不妙。
连长安城中的家眷也顾不上,孤身一人出城,逃到了李傕等人的驻地。
随后方才派人前往长安城中询问,方才知道汉天子刘协亲政,除了吕布以外,尽夷董卓三族。
长安城中,凡是姓董的人都难逃一死,李儒的夫人当然不曾例外。
李儒听了之后,暗自叹息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留在李傕、郭汜麾下效命,以图自保。
这一日,吕布率军亲征,李傕、郭汜惶惶然如同热锅之上的蚂蚁,心中满是恐惧以及畏惧之色,早闻李儒足智多谋,急忙请他前来商议。
见了李儒,李傕先道:“不敢隐瞒先生,我二人在长安城中探得消息,吕布此行,是奉了天子的命令,尽诛我二人以及麾下南匈奴之众,如今大兵压境,为之奈何?”
郭汜道:“天子深恨我等,不愿意我等乞降活命,血战是死,投降亦死。”….李儒思忖了一会儿,方才道:“二位将军,既然局面已经至此,别无他法,唯战而已,天子刘协亲政不久,麾下所可以倚仗的,不过是吕布一个人罢了,只要我们打赢了吕布,即便是天子刘协,能耐我何?”
郭汜为难的道:“吕奉先乃是大汉名将,天下谁人不知?仅凭我二人,怎么能是吕奉先的对手?”
“欸!”
李傕笑着宽慰道:“郭汜你何必着急,文优先生既然如此说,当然已有破敌之妙策,何必忧虑?”
“当真!”
郭汜大喜道:“文优先生,计将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