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被贯穿了——疼痛在肩上炸裂开的一瞬间,黑岩辰次如此想到。
那是宛如酷刑一般的痛苦,让人不禁怀疑眼前的钢琴家是否真的是从地狱回来的魔鬼——普通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黑岩辰次用尽最后的力气扭了扭身体,但对方的双手却如同镶嵌在他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黑岩君。”
那个“麻生圭二”仿佛没有看见黑岩辰次的痛苦,微笑道: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你说的话还是那么滴水不漏......这应该就是你能在龟山死后当上村长的原因吧。”
“不过没关系,因为人世的那些规则对地狱的复仇鬼而言其实并不适用。”
“咱们不会在法庭上对峙......因为很快我们就能在地狱里相互厮杀了。”
听到这样的话,黑岩辰次再次颤栗起来,他如同一个小猪仔一般被“麻生圭二”硬生生的从地面上提起,贴近对方面前:
“——就当作是为了恭喜你继任村长,让我为你单独开一场演奏会吧。”
“等等,不要——”
砰!
他将黑岩辰次重重的摔在地上,拉住其中的一条手臂,向前方的残骸拖行而去。
“咕、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黑岩辰次绝望的抓住路边的杂草,却被钢琴家的怪力连同草根一同拔起——他那粗厚的手指在地上划出道道血痕,却连哪怕减慢哪怕一丝“麻生圭二”的速度也办不到。
眼前的世界向另一个方向退去,黑岩辰次就这样被扯入了深渊——
“麻生圭二”毫无怜悯之心的将其从地面拖上石质的台阶,黑岩辰次甚至能从那被火熏得漆黑的缝隙中闻到一丝焦土的味道——就好像那一夜的重现。
“记得那一晚,我就是坐在这里——”
黑岩辰次惊恐的看着钢琴家站在废墟的中央,伸出手在虚空中勾勒出钢琴的模样。
“麻生圭二”又突然蹲下身,将他的脸扭向某块废墟之外的空地:
“而你,则是在那里......”
黑岩辰次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却仿佛干燥得如同填满了被火焰炙烤过的黄砂,哪怕多挤出一个字也欠奉。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眼前的钢琴家是没有影子的——那苍白的月光下“麻生圭二”的脚下什么也没有,就像是虚无缥缈的灵魂做出了站在地面上的姿势。
“!!!”
他终于彻底崩溃了。
扭动着因为碰撞而疼痛的身体来到钢琴家的脚边,黑岩辰次终究还是将村长的尊严和作为人类防备心都抛之脑后:
“求、求求你......麻生君。”
“我会补偿,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的!!葬礼也好,神位也好......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都会为你补上的!”
“那天晚上,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噔——
沉重的琴声打断了黑岩辰次最后的努力,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麻生圭二”在什么也没有半空中按下双手,作出弹奏的动作,紧接着乐曲便真的从那里流淌而出。
“呜啊啊啊啊啊!!!”
黑岩辰次毫无目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发泄恐惧般的叫出声。
因为那是货真价实的,只属于魔鬼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