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应该是让人们感到幸福的东西,然而它却因为你的邪念而成为了沾染血腥的‘帮凶’......阿德里安先生,你玷污了你所追求的艺术。”
即使这位阿德里安先生此前如何的出言不逊,但也没人能否定他的天分和努力。
包裹在凶器外围的只是一层薄薄的奶油,却被他雕刻出了非同一般的质感——也许在制作这些的时候,他的心里满怀的依旧是对自己作品的热爱。
“......阿德里安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目暮从大衣中掏出一副手铐,余光瞟了一眼还在微微晃动的餐刀,有些后怕的吞了吞口水。
‘这家伙果然不可理喻,那种钝得不像话的东西居然真的能够插得进去吗?’
这种西餐餐刀就连用来割喉都极为困难,雨宫却没费多大力气便将其牢牢的刺入了木头里......这家伙的臂力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
之后回警视厅问问有没有人能够做到类似的事情好了......目暮再一次的由衷感受到了猎人的“恐怖”。
阿德里安跪在尸体的身边,原本精心打理的卷发如同主人的心情一般耷拉了下来,如同被雨水淋湿了一般贴在头上。
他没有回应目暮的话,但似乎也没有逃跑的意思——也许他只是在享受这最后的自由也说不定。
香阪夏美有些忧伤的看着同门的师兄,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阿、阿德里安先生?我知道克莱恩夫人的评价向来都很尖锐,但就这样杀了她也太......而且老师不也说过吗?只需要专注自己的作品就好.......”
“闭嘴,你懂什么!!!”
阿德里安长长的呼出一口白气,像是吐出了胸腔内的郁气。
然后他便粗暴的怒吼着打断了香阪夏美的开解,就像是鬣狗临死前不吐不快的悲鸣——他不需要这种怜悯。
“你这种有着丰厚家底的大小姐又能懂什么?!不要在那里自以为是的说教别人了!”
“说教?可是我没有......”
香阪夏美愣了愣,但阿德里安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他咆哮着张开双手:
“失败了可以重来,就算没有工作也能充实的渡过自己想要的一生......公主殿下就应该乖乖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才对!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种底层人说三道四?!”
“你在巴黎的铁塔下流浪过吗?你有在垃圾桶里翻捡过垃圾吃吗?你知道当你的家人病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受吗?”
阿德里安在愤怒中吐露了自己那与浪漫之都格格不入的过去——那是一名底层巴黎人不断向上攀爬的悲苦之旅,一名失去了一切的男人的逐梦之路。
“明明,明明老师说过我已经可以出师了!我的木头蛋糕也已经有了一些知名度——但是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就连银行都不愿意给我贷款!”
“我真的很想问问她,毁掉一个人的梦想真的很有趣吗?我已经是孤身一人了,难道现在就连梦想都不配拥有吗?”
歇斯底里的杀人犯红着双眼瞪向早已冰冷的克莱恩女士,双手仿佛要捶打在那具尸体上一般用力的捶向地面。
砰!
“我才不会后悔......就算到了地狱里,我也会死死的抓着那个女人的衣领,让她陪我一起经受魔鬼的审判!”
任谁都能听出这个男人胸口中的愤怒——谁也休想熄灭那团不知埋藏了多久的火焰。
艾米莉几乎不敢去看阿德里安那因仇恨而浑浊的双眼,畏缩的躲在了众人的身后。
目暮十三沉默的将其带离了这间西点屋,阿德里安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感受到复仇的快感。
“......通过夺取他人的性命来复仇,真的能够感觉到快乐吗?”
耳机里传来柯南的声音,他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哼,这种事情,如果不亲手试试,是不会得出满意的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