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秘雪冰城(1 / 2)

公孙修望着白茫茫的雪景,心中惆怅万分,暗想:“这么大的雪,司马懿就算再想偷袭,应该不会追过来了。”

此时的右北平郡之寒冷,为历年来当属第一,燕军若是保暖做得不行,很可能当场便冻毙于城上。

不少士兵手脚长满了冻疮,痛苦难当,更有甚者把手指头都冻坏了。

邓艾也不禁皱眉,不再坚持大批量守城,毕竟这样的严寒天气下,司马懿几乎就没有进攻的可能了,连燕军都顶不住了,魏军若是冒雪而来,只会死伤更加惨重。

公孙修立于城头,对这冰天雪地感到无奈,他手中端着一樽刚刚烧开的酒水,自城头往下倒,滚烫的酒水如线而落,在半空中就化作水雾,变成几滴冰渣子。

“这样的天气,落水成冰,司马懿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敢驻兵徐无山了,应该是退回无终县避寒才是。”

公孙修叹了口气,这样的天气,人马都容易冻毙于风雪之中,按照这个寒冷程度,也不知道是零下几度,但都泼水成冰了,严寒可想而知。

邓艾道:“不错,司马懿会等到冰雪消退后,再行用兵了。”

公孙修笑道:“若是趁现在出兵,跨越无设防的徐无山,直抵无终县下,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邓艾叹息一声,抬头望了眼漫天飘零的大雪,哂笑道:“王上说笑了,这般天气行军,且不说冻伤冻毙者无数,抵达无终县下,凭借司马懿的重兵驻防,我们也不能一举攻进去啊。到那时我们在城下挨饿受冻,司马懿在城中烧火取暖,大失先机。”

公孙修哼了一声:“可惜,可惜!自从老贼送我一套女装,再三请战邀战,我虽不受激将,可三军将士瞧在眼里,士气大降。不知道的还以为孤怕了他一样。”

邓艾苦笑道:“愿王上忍一时之辱,先熬过这个冬季再说。”

公孙修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可不会冒雪进攻无终县,这一路上走过去,路上积雪万千重,难以行进。而就算到了城下,凭司马懿的用兵狠辣,也不是轻易就能破开的。若是攻城战,那就是持久数月都未必能拿下的顽城,司马懿都不必出城,燕军将士都能冻毙于城下。

“这天气泼水成冰,人畜都会被冻死,还谈什么交战,各自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先睡过去再说吧。”

他伸了伸懒腰,打趣道:“大半夜都不能出来外边小解,那玩意儿都不能露出来,不然就冻成冰棍了。”

诸将听着他诙谐幽默的言论,都不禁笑了出来。

公孙修抬起头来,目光似要从远处的徐无山穿过,直抵无终县的司马懿,笑道:“这老东西也不被冻死,拿水泼死他。”

这段时间以来,燕王一直是闷闷不乐,诸将也是想方设法逗其开心,也是顺着话头讲。

….杨祚笑道:“王上,这天寒地冻的用水一泼,可就直接冻成人棍了。若是臣来办,要是擒住了司马懿,直接用冰刑处置,把他强行按在冰块上坐着,冻得他屎尿齐流。”

卑衍摇头笑道:“冰刑确实极为酷滥,当年的苏武便是被匈奴如此对待。只是苏武气节千载无二,视死如归,并不求饶。”

邓艾听到这里,暗想:“别说敌众我寡擒不了司马懿,就算擒住了他,司马懿虽然毫无政治道德底线,可也不是屈从之人,八成也只会一死以求痛快。”

公孙修也明白现在只能闲聊胡吹大气,打发无聊的冬日时光,自己嘴上用水泼,杨祚跟卑衍就笑着要用冰刑,不禁笑道:“要我看,就派人端水攻城,把魏军一个一个的冻死——”

“端水攻城”四字说完,他愣在当场,似乎想到了什么。

邓艾、杨祚、卑衍三人见燕王突然愣在当场,都各自对视了一眼,均不明其意。

这一电光火石间,公孙修就悟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要不然就用水攻无终县。”

杨祚愕然不已,苦笑道:“王上,这冰天雪地的,什么河水都冻住了,如何能用水攻无终县啊?”

邓艾皱眉道:“王上你也瞧见了,外边的天气之寒冷,水一经泼出,未及落地便已凝结。如今哪来的水可用呢?”

公孙修在堂内踱步,走了七八圈,对水攻的概念模模湖湖,却隐隐间有了打算,对常仲道:“速去把城中的木匠召来。”

常仲不敢怠慢,立即飞奔出去,很快就带回来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胖子,一身粗布旧衫,膀大腰圆,面容还透着几分傻气,逢人便是那几分傻笑挂在脸上。

公孙修眉头一皱,心想这是个什么大聪明,常仲连忙道:“王上,此人是右北平郡最好的木匠。”

“你叫什么名字?”他耐着性子问道。

中年胖子咧嘴道:“回王上,小人叫作林川。”

公孙修有些无语,询问道:“孤现在要制一把名为‘水枪’的器具,是取一青竹,通其节根,再塞入一根木棍为活塞,不知道你能否做得精巧?”

林川听完便已大致明白,点了点头:“小人明白。”

常仲当即命人取来一截青竹,大约也就三四尺长,还有一根略长的木棍。

林川也不含湖,从背囊里掏出一根长条铁,先插进青竹中,用锤子击打,把每一个竹节都给砸开,就底部的竹节不打通,而是按照公孙修的意思,只开一个小孔。

竹节贯通一体,林川又换把挫刀,将青竹内部的凸出部分一一削得光滑,再将木棍校准青竹,将木棍又削去表皮,使其薄了几厘,可贴着缝隙插入青竹内。

林川看似十根手指粗入胡萝卜,却灵巧至极,这一套下来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公孙修接过了这把简易的“水枪”,跟后世喷洒农药的手动喷水枪、针筒没有什么区别,他端详了许久,对亲兵道:“端一锅刚烧开的水来。”

….亲兵领命应是。

众人都不明其意,觉得这不过是竹子里塞了条木棍,又怎能称之为“水枪”呢?

很快的,一大锅煮沸的热水被抬至院子里,公孙修率领众人到庭院,把水枪伸入锅里,拉动插在青竹里的活塞,在气压的作用下,咕噜咕噜几声,滚烫的开水被吸入空心的青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