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死战(2 / 2)

身后的步骑混合劲旅率先发起了冲锋。

胡奋不甘示弱,当即命三万大军往前扑。

双方人马厮杀混乱,虽然同为魏国人,但各为其主,并不向对方手软。

这一战很快毌丘宗的幽州兵落入下风,他瞧着情况差不多了,当即命人擂鼓,大声道:“退军!”

随即率领步骑大军后撤。

胡奋冷笑一声,正想追击,却想到司马懿的叮嘱,不由得伸回了手,暗想没碰到幽州兵的主力前,决不可轻率冒进。

他从后紧跟,并不追击,又是一连八日,沿途遗弃了大量的盔甲跟不少走散的叛军。

胡奋欣喜不已,当即沿途收走盔甲跟叛军,对身边的亲兵道:“毌丘宗率领步骑而逃,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我等率铁骑劲旅可追上,必可破其后军,致其溃败。”

心中这样一想,胡奋自率一万人劲旅前进,沿途走失的叛军都各走各的,又是掠杀跟收服,直到追至一处两面高耸、中间低洼的形势,数千残兵都已累得气喘吁吁。

胡奋纵兵追上,突然之间,擂鼓鸣金之声响起,两面的土坡窜出来大量的幽州兵,当先一人正是毌丘俭。

魏军大惊失色,就连胡奋也知道中了诡计,却为时已晚,毌丘俭纵兵至土坡上杀下来,两面如同一扇门般将胡奋大军团团围住。

魏军左冲右突,被幽州兵紧紧包围,并继续推进。被夹击的魏军已溃乱得不成卒伍,或被破阵,或被从中截断,指挥调度已不能如一。

胡奋眼看大势已去,只得率领数百骑强冲去一条血路,在幽州兵暴雨梨花般的催攻下,当他从夹缝中冲出来时,身边的亲兵已所剩无几,亡命般奔逃。

毌丘俭不惜以王昶的旧部为诱饵,作为弃卒吸引胡奋入坑,最终完成了这一合围。

他当即命人收拾残局,把降者收编,辎重皆携带拖走。

司马懿得知胡奋因为追击而折损万人,登时勃然大怒,将其连降三级,并责罚二十军棍,留守军中将功抵罪。

“果然——毌丘俭也是想拖住我,看出了老夫的难处是么?”….军帐中央,司马懿脸色阴郁,对胡奋道:“不宜再跟毌丘俭拖下去了,我追他既逃,我退他既犯,受敌军牵着鼻子走,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新笔趣阁

胡奋受了二十军棍,嵴背已经一片血肉模湖,他跪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敢问太傅,如何反其道而行之?”

司马懿冷笑一声,“明日既后撤,回师洛阳,由我来断后,你自领军前行即可。毌丘俭意在南下,就让他跟在后面又有何妨?既能省了大半回师的路程,又能诱他来袭。”

胡奋点了点头:“由太傅出手,定然十拿九稳。”

次日司马懿朝令夕改,命令大军撤退,数十万大军掉头回师,他自领坐镇后军。

毌丘俭第一次战胜,难免滋生了欣喜,认为魏军士气已丧,必然有机会再建奇功。

两军一者在前,一者在后,司马懿不紧不慢的坐镇后军,并把辎重车故意落在后面,实则辎重车基本都是空的,所驮麻袋不过是装了稻草,轻如无物,故意放缓了脚步,任由他从后面跟随。

毌丘俭心中大喜,渐渐有些得意起来,深知袭敌辎重,必可断其粮草。

他却不曾想注意到,司马懿的辎重大车行经过的大地,只留下浅浅的折痕,决不是深荷负重的模样。

毌丘俭趁夜率军偷袭,准备放火烧了魏军的辎重,就遭到了司马懿的八面围堵,毌丘俭大惊失色,连忙后撤,这一撤便导致军队大乱。

司马懿眼看对方阵脚大乱,当即纵兵驱逐,幽州兵立即便成了丧家之犬。幽州兵死的死,散的散,两万人马尽数死于卢水,从上游至下游,漂浮的尸体甚至于将狭窄处的河道给堵住了。

毌丘俭仓皇出逃,身边仅有数百人,在卢水的南岸苟延残喘,他身上中了四处箭创,将其一一拔出,疼得龇牙咧嘴,惨然道:“宗儿,逃命去吧,现在大势已去。”

毌丘宗热泪盈眶,抱着父亲道:“要走一起走,你若是不在,幽州兵马如何南下?”

毌丘俭吐出一口鲜血,惨然道:“幽州人马,精锐皆丧于此,我便是今日不死,也无力南下。你且逃吧,去燕国也罢,公孙修是惜才之人,不会——不会计较的。”

众人兀自在卢水旁泣泪,司马懿漫山遍野的大军已紧锣密鼓的巡山搜捕,逐渐向这边靠近。

毌丘俭眼看儿子及随从都不愿再逃,而是接受死期,不由得长叹一声。

很快的,魏军的数万人马就包围了他们,司马懿骑着战马,冷眼瞧着毌丘俭父子,笑道:“老夫很是纳闷,怎么不逃了?”

毌丘宗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我等死志已萌,何须再逃?”

司马懿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冰冷的像没有感情的食人野兽般,澹澹道:“谅你们也逃不了,老夫早已勘探了附近的地形,已知你会夜袭,故而严防死守,如何破敌,如何截断,如何包抄,我都已算得明明白白。就算你们拼了命的逃,也不过于四十里外受擒。”….毌丘俭对司马懿恨之入骨,此时听他这样心细如发的算计,不禁心如死灰,皱眉道:“司马懿,你祸乱魏国,天必授遣,不报应在你的身上,也会报应在你的子孙身上。”

司马懿澹澹道:“生死各安天命,老夫若真有那一天,又岂是躲得过的?”

毌丘俭四处箭伤都在流血,神智已有些昏迷不醒,喃喃道:“你就是再神机妙算,还不是让燕贼给骗了?如我所料不错,守傍海道的胡遵,只怕已经死在了公孙修的刀下。”

胡奋闻言大怒,呵斥道:“住口。”

司马懿脸色复杂,他也不知道胡烈能否率援军赶至傍海道支援了胡遵,被毌丘俭怼得哑口无言,点头道:“老夫北上,取你性命不过是掌指间,目标主要是还想跟公孙修下了那盘未结束的棋局。”

毌丘俭冷笑道:“你——你是输定的,即使我死了,魏国依旧不缺忠臣良相,只要……只要他们尚在,你就不能为非作歹。”

司马懿默然无语,拨转马头,自顾自地向后走,只吩咐将士道:“给他们父子一个体面的死法。”

当日,毌丘俭父子遇害,双双殒命。

大军正式撤军的路上,司马懿脸上写满了忧愁,剿灭毌丘俭在他看来不过是掌上观文,最难的是另一边悄悄南下的公孙修。

擒了小鱼小虾,却放走了蛟龙。

而另一边的傍海道,激烈的交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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