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谟更是磕头如捣蒜。
公孙修心想这是直接讨要一张护身符了,笑道:“如今高句丽已经没人能跟孤叫板,你供出来怕祸及妻儿老小,可你不说,孤今日就杀你一家老小。也罢,你若是说出来,全力保你无事,并授予官职,今后为燕国效力。”
柯谟松了口气,先是一篇长篇大论的歌颂燕王的文成武德,直到公孙修满脸的不耐烦,这才赶紧停下来拍马屁的嘴儿,诚惶诚恐道:“王上,在下大抵知道是谁暗中指使的,想来也不会错到哪里去。此次行刺偷袭一事,完全是出于王上的仁政。”
公孙修一愣:“孤颁布的仁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心中倒是想起了姜文《让子弹飞》里的一句话:“好人就得让人拿枪指着么?”。
典中典台词啊。
柯谟苦笑道:“王上的仁政没有问题,条理清晰,攻破丸都,秋毫无犯,军中也没有发生劫掠百姓、屠城坑杀之事。可正因如此,才引得豪强贵族的抵触。”
公孙修哦了一声,面无表情,继续问道:“你细说,孤听着。”
柯谟道:“王上所施行的仁政,是自古未有的。历来高句丽跟汉朝、辽东之间的战争,无非是混战,或输或赢,劫掠边民一番,或者高句丽向中原称臣,草草了结无休止的战争,虽是死伤无数,可并未动摇根基,而王上的意图,是直接把高句丽全部吃下……”
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公孙修,后者报以一笑:“继续往下说,不会以言治罪的。孤的仁政是面向全部高句丽百姓的,可不是一家一族之私计。”
柯谟登时感激涕零,续道:“王上的仁政自然是好,若按王上的仁政假以五十年,大抵不会有多少人再记得高句丽这一弹丸小国,只知王上的燕国。以往汉军进攻高句丽,都因战线过长,不能久持,劫走几千上万人口回去也就是了,汉军不能夺了高句丽,高句丽也不能夺下整个中原,基本是僵持的态势。”
公孙修闻言点头,自古以来,汉人的边患无外乎出现在北方、东北一带的游牧民族,问题就在于很难全境占据,要长驱数千里去进攻一群四处奔走的敌军,稍不留神迷路还会全军覆没。
即便短暂的占据下来,也会很快失去。
柯谟擦了擦额头的汗,在胸口上擦了擦掌心,认真道:“高句丽名为国,实则是部落之众,才能突出、兵强马壮者为王,即便是东川王作为一国之君,也须借助五大部族的力量。国力雄盛时,出兵劫汉朝的边民,得了财物各部族瓜分,自然喜不自胜。即便被汉军攻到丸都城下,也只是死些平头百姓罢了,对各部族的豪强贵族并无影响。可王上内迁高句丽人到燕国,则大大的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毕竟,豪强有奴有田,手下的贱民也被王上赐为平民,那就不再是他们手拿把掐的奴仆了,去了燕国自然不服气。”新笔趣阁
公孙修心想这样就跟土匪没有什么区别,贵族把握土地、钱财等资源,冲前面的可都是平头百姓,死了跟他们无关,劫回来财物又分大头,两全其美。
这似乎跟灯塔国跨越一万三千八百公里去打猴子一样,其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排除争霸中其他战略目的,其中很重要的一项输出战争的原因就是:军火商的坦克、轰炸机不及时卖出去会破产的。
因为当时的灯塔国靠二战售卖军火发家,建立了庞大的军火工厂,每一年的生产量足以装备半个世界。伴随二战的结束,庞大的生产量要想在战争结束后突然停下生产,纯属痴人说梦。
且不说背后支持总统的大军火商们不能因为战争结束而受损,就单单仓库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弹药需要找个地方卖出去都是个麻烦,搞不好会让军火商们破产。故而,开辟巨大的战场,把军火用在战争上消耗掉才是最划算的生意,即使因此有成千上万的美军死在了越战。
或许在高句丽的豪强贵族看来,国家兴亡是次要的,本质上是换个推举的王罢了,新王登基后第一个要顾及的,也是五部豪强贵族的利益,因为新王的权力来自于五部。
公孙修直接斩首东川王,并屠其直系的亲人王子,并没有招来大规模的动乱,一切风平浪静。可就在这施行仁政、内迁百姓的关键上动了豪强的蛋糕,袭击王宫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