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庭一直在想事情,半晌,他借机开口,问道:“罗公子,我们是否见过?”
罗复看着江信庭,摇了摇头,说道:“并未见过,在下没什么印象,不知你们找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方才裴衡让罗复进来的时候,江信庭只觉得有些唐突,此等紧要之事怎好让外人知晓,况且天机府与天策府本就是死对头,更不妥当,可不知为何,此刻江信庭看着罗复,心中的疑虑尽消,总觉得面前的人十分熟悉亲切一般。
想着,江信庭说道:“圣上旨意,要我进京。”
罗复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却转瞬而逝,继而看向江信庭,问道:“这......与在下何干?将军是想让在下陪同?”
裴衡摇了摇头,说道:“此番进京恐不能全身而退,北国的人去见过皇帝了,不日便传旨让他进京,罗公子觉得这其中,是什么意图?”新笔趣阁
罗复一脸狐疑,不解道:“我怎么知道?”
裴衡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罗公子,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卑鄙,但千斛姑娘身上的毒,天底下只有我可以解。”
罗复怒意消又生,看着裴衡,气结道:“你!我一介草民如何能指点江山?二位未免也太为难我了?我并非是什么救世主,与朝堂有关之事一概不知,还请医圣切莫牵扯到千斛。”
裴衡坦然一笑,指了指门,说道:“那好,罗公子请回。”
罗复看了看二人,便起身要走,可刚走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江信庭,说道:“只要能解千斛的毒,在下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只可惜百无一用是书生,在下,真的无能为力,将军......大水淹了龙王庙。”
说罢,罗复推门离去。
裴衡看着门愣住了,想着他方才最后那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江信庭也愣住了,倒是这句话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他扬起唇角,笑了,大水淹了龙王庙......当真是孽缘。
裴衡看着江信庭笑,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意思?”
江信庭深邃的眼眸中漾起几丝喜悦,却转瞬又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他纤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刀裁般的下巴,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天策府对街是江州太守的府邸,我年幼时便在太守府上做学问,与太守的小公子年纪相仿便玩到了一起,后来太守升官做了户部侍郎,便携全家进京述职,此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小公子,后来听闻户部侍郎勾结显王,皇帝赐他全家男子斩首,女子充为官ji.......”
“你的意思是......”裴衡惊讶的看着他,一时语结,后又反应过来,说道:“不是被斩首了吗?还有,大水淹了龙王庙是何意?”
江信庭摇摇头,起身打开了窗户,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雪,吹进来的风都是刻骨的寒,他说道:“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如何死里逃生,如今这世道,凡是挂上个反贼的名声便千夫所指,今日是户部侍郎,明日便可能是我,可其中道理,是非对错,没有人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