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琼一步三摇的走进洞房内,眼神恍惚。今日大婚,难免喝的多了些。
抬眸之间,见着一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丽人,坐在床榻被褥之上,此刻屋内红烛高燃,烛火彤彤辉映,贾琼不由一愣,茫然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直瞪瞪的向新娘看去。
对了,这是自己与秦可卿大婚的日子,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女子,从此便是自己的妻子了。
突然间贾琼就不困了,身体本来的酒意仿佛消散干净一般。
许是因为贾琼又向前走了几步,床榻上的丽人,裙裾之下,并拢的双腿不由往里缩了缩,交叠的双手不由一抖。
“新郎三挑盖头,左一挑吉祥富贵,右一挑称心如意,中间一挑挑出个金玉满堂。”
贾琼拿起一旁的秤杆,嘿嘿一笑,走到丽人身前,挑起一角,然后上前,只见熠熠辉煌的金翅凤冠之下,一张国色天香,艳质明媚如芙蓉的丽人倏然现出,映入贾琼眸中,弯弯黛眉之下,明眸皓齿,琼鼻鼻腻鹅脂,樱桃檀口涂着玫红色的胭脂,秀颈白腻细长,玉珠项链晶莹闪烁。
“枝头喜鹊叫声宣,迎亲鼓乐响连天。郎才女貌天地配,风华正茂美靓妆。喜乐甜蜜手拉手,交杯酒定心相连。”
贾琼突然好烦这个全福太太,好烦好吵啊。
迫不得已,就按照全福太太的说法,与含羞带涩的秦可卿喝完了合卺酒。
又许是贾琼看的久了,秦可卿芳心一颤,白璧无瑕的脸颊上艳若红霞,直至玉颈,弯弯睫毛颤抖着,掩藏着星眸中的羞涩,美眸微垂,涂着艳艳胭脂的丹唇轻启,柔声道:“夫君……”
不知何时全福太太与丫鬟们已经离开了婚房。
秦可卿早已羞红脸颊,眉眼低垂,双手不知往何处藏,却又偶尔偷偷的瞄一下贾琼。
过了一会,女子羞涩道:“夫君,妾身与你更衣吧。”
“夫……唔~”
丽人抬眸看了一眼少年,就见黑影一闪,温软,湿热的气息向自己唇边而来。
玉容如火滚烫,柳叶细眉下的美眸颤了下,弯弯眼睫垂下,琼鼻之中,不由发出一声腻哼。
一夜间自然图琼匕见,干卿底事。
……
……
长夜已深,正是圆月高悬,月光皎洁如银,洒落人间,但许是羞于见到某一幕,又藏于柳梢之后。
高几之上,两根镌刻着喜字金漆的红烛寂静而燃,蜡泪成行,倏然,红彤烛火,灯花咋起,一阵明亮。
红烛照,黛眉垂,烛光璧人两交辉;芙蓉帐,鸳鸯帷,共效凤凰双于飞;白首契,永不悔,今宵好梦留人醉。
翌日,金鸡破晓,晨曦的光芒射向了人间,洒在了屋檐之上,穿过枝叶繁疏的翠竹,自窗棂而入厢房。
贾琼看了眼身旁还在沉睡的丽人,粉腻脸颊,泪痕尤在,云鬓散乱,容色绮丽,心头不由生出几分怜爱之意。
只是略作安抚,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唯恐吓坏了新婚妻子。
……
……
看着准备好的行囊,即将出发的贾琼,秦可卿不由泪流满面,渴求的看向贾琼。
“夫君,你已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还是探花郎,为何还要去边军。”
成婚已有半年,贾琼也有些放不下秦可卿,但是想到心中夙愿,还是狠了狠心肠。
当日贾政回来也和他说了太和殿之事,因此他便又为父守孝三年,沈娴知晓后,更是难过了半个月之久。
当时场中也是霎时一静,有些知晓当年之事的人,俱是皱眉看向这左侍郎,旧事从提,这有些犯忌讳啊。
而且对外言说,这贾攸早已战死,宁荣二府也默认此事,连抚恤都发了,现在是皆所有勋贵的伤疤啊,也是在打陛下的颜面。
这兵部左侍郎是什么意思,众人俱有些不明白。
只有北静王慢慢看向了顾宪成,方才他言说之时特地看了眼身后,那顾宪成又是为何这般,北静王有些没底。
因此知晓这些事情后,贾琼便以探花之身,翰林之职弃文从武,远赴边疆。只有这样才能迅速崛起。
每一个朝代除了开国时期武尊文卑,之后皆是文强武弱,行的都是以文御武之策,若非如此,自己何必考取这功名,直接统军征战多好。
贾家也不会从第三代的贾敬贾政便开始学文科举,第四代的贾珠也是如此。
自古便是有兵才有话语权,拳头才足够硬,难道这些世家大族还能不明白原由嘛。
想到这里,便抬手拭去秦可卿面上的泪水,宽慰着说道:
“可卿,我之大伯二伯还有父亲以及四叔皆战死沙场,我需要为他们报仇。”
“可是,可是妾身已有身孕。”
“正是因为你有了身孕,为夫才放下心来,至少我们这一房不会绝后。”
“可,可是,若,若是......”
秦可卿本想着说若是生了个女子,或者因为意外导致小产,怎么办。
以此来挽留贾琼,最好不去战场而留下陪着自己,新婚半年尝了这婚后滋味,便自然沉迷。
且两人皆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很有共同话语。
现在贾琼欲上战场,为父辈报仇,便多有不舍,更多的是担心夫君安慰,也怕自己与西府的李纨一样,做了望门寡。
但想到夫君是个执拗的性子,虽平日里什么都依着自己,可只要决定的事情,便绝不会更改。
现在即将上战场,若是说了这触霉头的话,影响了夫君的运道,秦可卿便不敢再言语下去了。
看着秦可卿欲言又止的样子,贾琼也是明白,
“夫人不用担心,为夫自然会小心谨慎,以保全自己为主。不论你生的是男是女,我这一房都不算绝后,若是我真的去了。”
刚刚说道这里,秦可卿不自禁伸手捂住了贾琼的嘴。
“夫君,可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亲身还要等夫君安然归来呢,用夫君的话说,我们定要白头偕老。”
“可卿,为夫只是打个比方。”
“比方也不行。”
看着秦可卿缩回带着点婴儿肥的手掌,有些赌气的将头别向一旁。贾琼既是开心又是无奈的说道:
“行行行,为夫便不打这比方。日后若是男的便是最好,若是女的,便让她夫家那头,过继一房子嗣承接我们家的香火。”
贾琼毕竟是魂穿而来,知道些忌讳,情愿自己诅咒自己,也不愿立那个什么什么。
见贾琼还是如此说,秦可卿不由嗔怪的瞥了一眼贾琼。
“夫君,你还说,妾身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