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说着看了看秦可卿,又看了看贾琼,最后复又看向秦可卿。随即说道:
“恭喜这位小姐,此签亦是上上签,其签的意思便是:得处无失,损中有益,不用多求,必定遇吉。此签良工举玉之象,凡事谋皆大吉。
此签一如方才小友之签一般,不论求什么,一一皆准。若求事,当逢凶化吉,若求姻缘则亦有完美归宿。”
一番话说的秦可卿几多畅想,为父亲,弟弟可以逢凶化吉,疾病祛除而开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和尚说这姻缘亦有完美归属。
虽知这只是些吉利话,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有些愉悦。
想着解签中良工举玉,难道是自己会是那雕琢美玉的良工,与夫君举案齐眉。
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愣,偷偷瞥了一眼贾琼,只因今日偶然相逢,还因为这双双解签,更因为贾琼的名字,名中带着一琼字,琼乃最美之玉。
又想起贾琼神京闻名的学识,还有几年前父亲那特别的介绍方式,不由一阵羞赧。又细思道,可是当年这贾家弟弟才多大啊。
秦可卿想着想着,又是接连瞥了几次贾琼,虽然其年岁尚小,然身高却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
众人一路闲聊,一路往寺外而去,看着已经乘车远去的秦可卿。
李纨情不自禁的夸赞道:“我虽与这妹妹刚刚私下聊的不多,但是其不论身段模样还是才学品行皆是高人一等,尤其是性子温婉,为人思虑,是个怜贫惜弱的。
更兼说话不卑不亢,有理有节,是个能相夫教子,劝人上进的。
这般心性,想来日后其夫,必然是愿意为其封妻荫子奋斗的,日后不论嫁到哪家当都能享福。”
此话一出,沈娴与董氏目光俱是各有几分闪烁,心中自有各自想法。
随着李纨也离开后,贾琼回首看了一眼丁仲,对其使了个眼色,随即扶着娘亲与妹妹上了马车。
沈娴原本想携带董氏一程,然其说还有它事,便也作罢,各自归去。
回到府中,坐于庭院,鸳鸯给几人上了些茶水,贾琼看了看沈娴,与玩乐累了的四姐儿,正想说话。
便见袭人从一旁而来,手上正执着一大红请帖。看了看沈娴与贾琼,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鸳鸯。随后说道:
“禀太太,禀三爷。今日太太携三爷还有小姐去拜佛时,西府赖大管家送来喜帖一封。”
说着便将手中的请帖递与贾琼。
贾琼打开请帖,仔细的看了看,略过一会,则独自沉思了起来。
“儿,到底何事,让你如此为难。可否说与娘亲听听。”
沈娴见贾琼只是自己低头沉思,也不说话,不由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打断了贾琼的沉思,关切的问了起来。
被声音打断的贾琼,抬眼望了望母亲,见其眉头紧皱,双眼关切的看着自己,面上是担忧之色。
随即笑了笑,面上迷茫的情绪,消散不见,对着沈娴说道:
“娘亲,不碍事的,是西府上的喜事,琏二哥要娶妻了,日子定在一个半月之后的三月二十八日。只是其中些事情,孩儿想不明白。”
沈娴诧异的看了看贾琼,随即应道:“是个好日子,适宜娶妻,西府必然找人挑了日子的,孩儿有什么不明白的。”
瞧着母亲面上的诧异,贾琼想了又说道:“儿只是奇怪,这娶的还是京营节度使王家的女儿。
现在东西两府的主家皆是王家的人,现在承爵的琏二哥,娶的还是王家女。
颇有些不知其中道理,这世家大族,如何会让几支嫡系只与一家联姻。”
沈娴闻言,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随口说了起来:
“这是两府掌家人该考虑的事情,我儿若是不明白,便无需多想了。你父以往也与我说过几次,想是其中还有很多利益勾搭吧,为娘也不是太懂。
当初你父也是文武双全,一点不必孩儿差呢,若是你父还在世,想来可以多多教教你。”
声音不复方才的凝重,只是声音中带了些感伤。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四姐儿,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