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笑笑也不再多说,他自己嫡系都已经都安排出去了,其余大多是不太熟悉的,虽然也能通过情报分析,但终究是差了点意思,还是由自己父皇给他挑选吧。
老朱看人的眼光也是极为精准的,作为一个时代唯一的胜利者,他的一切基本都是顶配的,最多是是受限于时代局限性罢了。
“北平京兆尹之职儿臣建议由钱唐担任,如此再合适不够,也能让父皇消停消停。”
本来还乐呵呵的老朱一听到钱唐的名字就是一黑,咬牙切齿的念叨着:“两天一疏五日一谏,咱都快被他骂成无道暴君了,当年咱就不该让这老家伙入朝为官,现在好了,丢都丢不开了。”
朱标也是无奈,韩琦老夫子也好,这个钱唐老夫子也罢,都是真正的忠谏直臣,朱标相信如果大明真的风雨飘摇了,他们绝不介意用自己全家老小的命去扶山河摇摆,纵百死亦不悔。
但他们气人也是真的,朝廷上的事情怎么可能完全分出对错来,政治又岂是只有黑白,但他们就是要分出来,还要逼着皇帝分出来。
在他们的眼里,孔孟之教是教无类的,不管是谁,都得由其教,行其道,皇帝虽然有至高权利,也不能例外。
为此爵禄可辞,白刃可蹈,乌纱帽更是不值一提,若有必要皆可不顾,这种理念不可以说是错的,因为太多太多的人都做不多这一点,这是一种乌托邦的理念,但却崇高。
生比鸿毛犹负国,死留碧血欲支天。
现在这两位夫子都不在京城任职,这也是老朱为了保护他们,毕竟往后两年胡惟庸就要起势了,如果这两位在,拿定然是会死死的盯住胡惟庸,说不定发现什么了之后还会死谏请诛谋逆之臣…
朱标揉了揉眼睛道:“淮安离京城太近,算是天子脚下平常无甚大事,钱老夫子可不就得天天盯着父皇看了,还是打发的远点吧,北平现在颇乱,正好让老夫子去忙一忙。”
朱元璋哼了一声:“那老东西年纪不小,都是要乞骸骨归乡安养的岁数了,北方苦寒他受不了的。”
朱标忍不住笑道:“父皇还是挺心疼老夫子的,到底是当年为父皇草鞋执杖唱诗而来的良臣。”
钱唐年少成名,元朝也曾以官禄征辟过他,但都被老夫子严词拒绝了,从少年到老年一直隐居在象山丹城白石山中,且耕且读教书育人。
一直到洪武元年朱元璋下了求贤诏书,老夫子一直活在元朝黑暗统治之下,眼前终于出现了光明,欢欣鼓舞之下作了春雨应制赶来效命。
朱标知道钱唐岁数已经大了,不可能再有什么高官厚禄之心,或许本来不想再出山了,但那时候朱元璋求贤诏书的效果并不好。
虽然大明成立了,但由于天下有太多地方没有收复,加上北元依旧保持着力量,随时有南下马踏中原的意思,加上朱元璋的出身太低,有许多读书人看不上初立的大明。
毕竟都知道这个朱皇帝当年只不过是个要饭的出身,起家也是靠着山匪乱军,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明君贤主。
他们也不愿接受,说不定这个朱皇帝当年还到他们家门口要过饭呢,突然翻身就要他们磕头举族效命,这自然是十分抗拒的。
钱唐作为一地名儒,多年教书育人在地方颇有名望,拉上自己徒子徒孙一路上不断召集其他士人为汉人新朝效命。
在当时确实起了个抬头作用,朱元璋是承这个情的,当年开国有多缺读书人,从现在都能看出来,都洪武五年了大明现在还有官吏缺口,元朝不到百年,但却毁了太多读书种子,连年战乱也让百姓无法供子弟读书,导致目不识丁者众。
朱标靠在椅背上念道:“大明洪武元年春,春雷一声天地响,龙飞在天雨如膏,大地山河增气象,…………,好风吹步上京师,铁杖麻鞋见天子,天颜悦怿天开明,谨身殿前承圣旨,致君尧舜端有时,山人事业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