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也点点头说道:“永嘉侯和平凉侯都是立过大功的人,就这么杀了确实让勋贵们不满,何况他们贪污的也不多,远比我们查的粮仓好多了。
朱标微微挑眉,心中却是明白,虽然这两个弟弟也亲眼看过了百姓的现状,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同情,相比那些玩如蝼蚁的百姓他们更看重为朱家立下战功的将军。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出生就是天潢贵胄,眼睛里能容下的最起码也得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其余者哪有资格,更不要说区区的黎庶了。
随口打发了两人之后,朱标就又开始陆续接到京中的传来的书信,包括南雄侯、颍川侯、吉安侯、巩昌侯等多位侯爵,甚至还有宋国公冯胜,卫国公邓愈,书信中都是求情的内容。
文官也有,以胡惟庸为首还有不少隶属东宫的文臣,包括他老师宋濂也都送来信件求情,朱标皱着眉头一个个的都看完了。
等到了中午朱标又开始收到希望严惩这两人的书信,是以杨宪为首的官员们传递过来的,内容大义凛然,仿佛费聚和朱亮祖不死朝廷将永无宁日一样。
到了下午,长沙王李善长、中山王徐达,曹国公李文忠的书信也开始传来,他们自然是不会明确表态,内容就是以问候朱标的身体为主,不过结尾还是暗暗表达出希望能从轻发落的态度。
朱标揉着眉心靠在椅背上,这些人早先是在观望,看出皇帝不打算严惩才来向他求情,京城中恐怕已经风起云涌了,不过从些书信就可以看出勋贵力量有多恐怖。
除了杨宪那两成的浙东文官外,近乎七成的官员都希望这件事能从轻发落,虽然他们各自互有立场,甚至有政见不合,但是他们却都是勋贵出身,这点就是他们的立身基础。
这个时候平凉侯和永嘉侯俩人的身家性命早就不重要了,勋贵们是在被迫的展示肌肉,这也是朱元璋希望看到的,他就是要助长他们的威势。
不过这个程度还不够,朱元璋想必会放任他们拿下杨宪了,朝堂中的文官集团将会被勋贵用蛮力碾压,朱元璋会立胡惟庸为相,如此一来勋贵们必然也就到了顶点,剩下的只需要静静的看着。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如此庞大的权势必然会让某些勋贵野心膨胀,就比如胡惟庸这个被李善长杨宪压制多年的人。
朱标靠在椅子上捂住了脸,想杀勋贵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皇权至高也是因为有军队效忠,区区贪腐之罪可以杀文官,想大规模杀勋贵,那只有一个罪名,谋逆!
这也就是历史上为何胡惟庸案和蓝玉案会牵连致死数万人,因为杀一个两个人是远远解决不了勋贵势力的,自己父皇现在在下一盘大棋。
朱标要做的就是配合,说实话他是想杀了永嘉侯的,但是现在却要违背心意放过他,这可是让人不爽,朱标自出生后还从没这么憋屈过。
朱标把手从脸上拿下去,双目放空的望向屋顶,心中突然很任性的想到,要不杀了算了,父皇还能我责怪不成,我堂堂大明皇太子,想杀两个侯爵还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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