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卿辅佐,本宫便可安心了。”
朱标挥了挥手,刘瑾上前扶起阎东来落座,后面的话阎东来不好说,陈佑宗起身拱手替好友张目道:“恕臣冒昧,殿下渊图远算意在无遗,启用明升必有深意,只是明升少不经事…”
不等陈佑宗说完,朱标便用颇为冷冽的声音打断:“所以才要阎卿替本宫提携指点明升治理好四川!”
“诺,臣等明白了。”
看来明升不是简单的幌子,俩人心中立刻警醒,看来对其的态度也要有适当的转变,有必要拉拢示好,皆为东宫门下,不求亲如一家,起码也不该太生分。
尤其是阎东来,事情既然已无反复的余地,那么就要排沙简金,从目前殿下的态度来看,明升只要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么将来必有远大的前程。
由此亦可见人各有命,谁能想到在京中宛如笑话一般的归义侯,竟还有如此运数。
这两个都是极聪明的人物,将自己的意思传达明确后,朱标的面色也就和缓了下来,这番敲打是很有必要的,若阎东来真有心,明升被架空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四川紧邻云贵局势紧张情况多变,朱标没有心情看他们争权夺利,有些事由他直接定下,再好不过。
“云南归复后,与南洋诸国的联系当更多些,卿在四川多趋商民往来贸易,并适当交好各国权贵,若有所需但来奏请,若有情急便宜行事。”
太子殿下果然瞧上了南洋诸国,俩人都是传统的士大夫,在他们看来莫说南洋这等偏远地方,就是云贵辽东都觉得没有收复的必要。
可君主既然想要开疆拓土,而国朝又有足够的实力,那么他们也就不好劝阻,只能附骥攀鳞为君效死。
云贵两地虽然也临近南洋诸国,可这两个地方能不生动乱都算万幸了,自然也不指望能有什么臂助。
朱标交代了很多,有些话不好跟明升说,他还太年轻,交代太多也消化不了,这也是他特意安排阎东来辅佐的原因。
不多时阎东来便告退了,回去后还得寻個空约见明升好好交流一下,毕竟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起码是要共事数载了。
等其退下后,殿内沉默片刻,朱标好似不经意的问道:“本宫定下了明升,他们没有什么怨望之言吗?”
洪武元年的时候,自己父皇为了帮他稳固太子储君的位置,硬生生安插了大半个朝廷重臣兼任东宫属官之职。
其内不谈开国勋贵,浙东文臣也有不少,只是后来在京中的因刘伯温及杨宪失势倒台被贬赶离京城任职地方,数年来抚民安邦政绩斐然,但职位隐隐也都到了瓶颈。
地方官员政绩资历够了后,要么升迁入京,要么就是封疆经略一方,京中向来是淮西一系的自留地,他们入京无异于自投罗网,那么就只剩下另一条出路了。
尤其即将卸职的可是浙东领袖,这个位置如果不是自己人接上,那浙东一系可谓是损失惨重,在朝堂的发言声将更加微弱。
陈佑宗低声应道:“便是有也不敢在臣面前表现出来,何况他们本就不该有,提拔贬黜皆出于上,为人臣子岂能因此而怨!”
“不敢不代表没有。”
朱标略微陷入思索,朝堂之上必须要有平衡,目前淮西一系已然是一家独大,一家独大还可以容忍,可朝廷上若只剩下一个声音,那绝对是不行的。
这也是为何杨宪倒台后浙东一系看似折损无数,实则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多都是被贬到了地方要职。
如果不是朱标插手,刘伯温的位置老朱必然是安排浙东一系的官员接手,一个封疆大吏才有资格扶佑党羽,抵抗来自中书省及军方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