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臣等)拜见父皇(圣上),唯祝千秋万寿无疆。”
朱元章扶着膝盖端坐在龙纹宝座之上:“好,都坐吧。”
“谢父皇。”
朱标自然的甩袖坐了下去,从一早出来可一直是站着,虽说不上多累,但能坐着总归是好的,也不是方才在外面得端着礼仪了,勿需跟自己老子端着。
太子敢坐,其余人可就没这个龙心虎胆了,尤其是今日又出了溧阳百姓血书之事,等过会圣上知晓了还不知如何呢,心中自然难免发虚。
“谢过圣上,臣等站着就好。”
朱元章笑了一声也没在劝,或者说本也没真打算让他们坐下,他和自己儿子坐下,那是天经地义,其余人若是连这点分寸都没有,那就定然是心怀不敬,有异心,当诛之。
简单的问过儿子身体后,老朱开始褒扬起众人来,太子的请脉条陈每日都会送到御驾前,所以倒也不必太关心了。
面对皇帝的赞扬,原本胡惟庸六部尚书等人都是有苦难言,若是没有发生溧阳之事,他们也就心安理得的受下了。
太子开始修养之后,朝廷各部的进程都被迫便慢,哪怕是中书省竭力但也比不上太子乾纲独断的效率,各部衙门近来确实能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心中默默骂了几句溧阳官吏后,刑部尚书躬身道:“臣等有愧于圣上所托,上劳使太子殿下疲病患疾,下未能辅政安民致使民有冤情,叩请圣上治罪。”
“叩请圣上治罪!”
朱元章脸上的笑容收敛,目光快速的扫了他们一眼后落到儿子身上,朱标也只能苦笑一声:“还未告知父皇,就在方才溧阳县书生黄鲁,带着百姓的血书擅闯宫门,儿臣已经命刑部大理寺回京审理。”
朱元章微微皱了皱眉头,刚回京就遇到这样的事,心中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但这点小风小浪也不至于让他失态大怒。
“民有冤屈必是地方官吏之罪,尔等夙兴夜寐劳于公务,朕亦知晓,倒也不必请罪了,公是公过是过,咱难道是什么刻薄寡恩之主吗?”
肯定不是,定然不是,谁敢说是?
但皇帝这句话总算是让他们的心落了回去,只要不是大范围的追责就好,溧阳县令并不是他们的门生,谁也不会为自己人某这种地方的职位。
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天子脚下达官显贵云集,这种地方的百里侯恐怕是威风不起来的,多是无门无路的人才会被吏部安排到那边。
这其中唯有胡惟庸的心还有些鼓噪,溧阳县令自不可能是他的门生故吏,但溧阳县的士绅可多是投效到了他的羽翼之下。
溧阳地方不大,却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矿物出地,每年的孝敬都非常让他满意,因此也提拔了不少溧阳士族子弟入仕为官做吏。
这些人有些狂妄他也是听说过的,但料想天子脚下总会有些分寸,没想到真还是闹大了,只是还不知到底如何,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哼,咱特意走了北方一趟,惩治了不少地方上的贪官污吏,没想到回京了也有,倒是忽视了自己脚下。”
“陈爱卿,这件事要好好的查,百姓血书若证实为真,就立刻送到朕面前。”
刑部尚书立刻应诺,然后躬身退下,准备驾马回京,天子既然过问了,那么必须立刻尽快弄清原委,拖得越久越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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