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一声应诺后,蒋瓛借着起身的功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站起身后规矩的躬身后退,直到了门口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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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京一处富丽的庭院内,蒋思德和道衍相对而坐,身前是玉石制成的棋盘棋子,身侧是散着热意的红泥小火炉,几个奴仆正在旁边烫酒。
“你倒是真不动心。”
蒋思德捻着棋子笑道:“呵呵,人贵自知,列土封疆当然我梦寐以求的愿景,可我知道有这个福分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何况我才浅德薄,还是免的连累家小宗族啊。”
蒋思德的棋力远不如道衍,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下过数十盘棋局了,尚未有一次赢过,甚至就算道衍让子也是如此。
不过下棋图的就是个意境,输赢也不值得在意,所以倒是越下越有兴致,蒋思德伸手接过仆从递来的酒一饮而尽,酒带着些许的烫顺喉而下,浓郁的酒香瞬间回弹,在这略有风寒的亭内,真真快哉!
“不若我送你去齐王哪里?”
“是要送小僧去死吗?”
“哈哈,太子殿下胸怀四海,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杀你,你我相交数载了,我已然功成,只待将来论功行赏,而你的功勋不宜详诉,想着在让你去齐王那边立些功劳,将来回大明后也好立足于东宫。”
道衍微微摇头道:“太子殿下没有吩咐我等必须尽心尽力帮扶齐王,就是想要看看齐王自身的本事,我这么去了为齐王出谋划策,却是坏了太子殿下的打算。”
“也罢,那你我就在此观望吧,到底是齐王能抓住机会立足北疆,还是李成桂顺势夺权,或者说是纳哈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真真准备攻占高丽。”
道衍轻描淡写的落子困杀了蒋思德的大龙,然后一甩袖袍拿起酒杯饮尽:“那又与你我有何关系?”
“也是,喝酒喝酒,哈哈。”
若是将目光从后院移道前宅,就可见蒋思德的府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一些送礼而来的仆从显然已经轻车熟路,俩俩三三的抱着礼盒谈笑着。
从去年起,准确的说是从前年起,这将天使的府门前就没断过送礼的人,现在排队的人,有不少这都来送个十几二十趟了,主家到底为何如此,他们不知道,但却知道这是个轻巧活儿。
“你说这大明天使大人家怎么能放的了这么多东西,光是这些年咱们几家送的礼品,恐怕都够堆满几座大仓了吧?”
“你不知道,这天使大人虽然来者不拒,但也没少往外送啊,我就瞧见过好几次了,一车一车的好东西送到那些刚上任的进士老爷家,还是读书好啊,大明天使大人都高看两眼。”
直到傍晚,送礼的人才散尽,府内管家连带着数名账房先生,仔细的请点好账目,一份名目送到老爷手中,一份流于府内,另外一份则是要交给一个沉默寡言的护院手中。
蒋思德沐浴完舒服的看起来今日的礼单,顺便拿起笔勾画了一些吩咐送到各家,都是最近投靠而来的寒门士子,想要人家效命,总归要把人家的温饱解决。
高丽朝廷缺钱,官员薪俸拖欠数月是常事,世家贵族出身的官员自然是毫不在乎的,但有些寒门甚至是普通百姓家出身的官员可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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