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商谈过后朱标就开始认真观看起这段时间朝廷内外的要事,自己父皇马上就要北巡去了,有些尚在进行中的政务还要他后续了解跟进才行。
首先就是楚王朱棢赈灾安民事宜,办的很不错,受灾百姓大体上都已经安置好了,灾情也是减缓,趁着还是春季能恢复耕种大幅度减轻朝廷的负担。
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富商士绅自然也是有一批要被抄家灭门了,朱棢没有自行处置而是按着规制上奏朝廷,朱标对此也很满意。
然后就是边疆驻军的粮草供给,南雄侯赵庸他们顺利的办妥了,对比去年运量途中的损耗来说,这次无疑是少了许多,可见朱标对他们临行前的告诫起了作用,并没有人利欲熏心。
等翻看到江阴侯吴良的奏章时朱标眉头一皱,吴良的远洋舰队本该筹措到的物资,自月前就收购筹集不到了,地方官员也是连连推诿搪塞,几家大商号宁肯赔款也不在帮着筹集,只有杭州张陈几家还在尽力而为。
可见这是江南士绅的软威胁了,想要让朝廷知道,我们不帮忙朝廷的政务在地方是寸步难行,不需要硬抗,只要推诿就足以耽误许多事情。
也确实如此,没有地方官吏商号士绅的帮助,累死江阴侯也筹措不到足够远洋的物资供应,朱标眸中一寒,别的事也就算了,明明都知晓远洋是他一手推行的,竟然还敢拿此事作文章,找死!
朱标放下奏章冷然说道:“平日还真瞧不出来他们有这份胆气,连朝廷要务都敢如此故意疏忽懈怠,真真万死不可恕其罪!”
朱元璋没抬头但也清楚自己儿子因何气愤,也只有他才知晓自己儿子对远洋之事有多看重,淡然说道:“早经历早看清楚是好事,别以为平日所有人在你面前都唯唯诺诺就当他们真是如此了,那只不过是你没刨他们的根子,哄着你高兴罢了。”
朱标呼出一口气,略显凌厉的眉眼很快就柔和了下来,气愤归气愤,但其实也还在意料之中,这几年朝廷在江南最大的要事就是远洋舰队的筹备工作,太子又被圈禁,自然是要拿捏起来了。
等最后估计还会有人来请功呢,毕竟此事是在朱标被圈禁之后,红口白牙就说是为了尽快让太子殿下早日归朝参政才出的此下策,然后再把暗中筹备好的物资一交出来,朱标还能说什么?
心中有数后朱标也就不着急了,此事大概率是耽搁不了的,陈佑宗那边应该是有数的,如果真有可能被耽搁,他定然是早就想办法送信入东宫了。
再翻看其他奏章,钦天监奏报夜有流星大如杯,青赤色,起自造父西北行约流五尺余,光烛地经紫微东蕃至勾陈没。
兵部奏报,故元国公术斥驴儿等复引兵寇迁安县虏掠人民,永平卫千户李智率步骑追之斩获甚众,余兵溃去,上批复追缴余孽,有功将士着由兵部累功论赏。
燕山卫指挥朱杲奏,近领兵以山后宜兴锦川等处搜获故元溃散军民九百余户,请以少壮者隶各卫为军俾之屯守,老弱隶北平为民从之,上批复准。
大都督府奏武德卫火赈军士千一百余人、寡妇百八十余人、幼童三百余人,缺衣少食难以为继,奏请天恩垂怜,上批每人各赐米三石布二匹,军士无妻寡妇无子者尽快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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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后,大大小小的政务都过了遍眼,朱标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喝了起来,对朝局的掌控感又回来了,虽然一下接收分析众多隐藏在奏章后的信息弄的有些疲惫,但心神却是安宁了,真是男儿致死不可一日无权。
朱元璋疲惫的伸了个懒腰道:“去见见你母后去吧,其余的等咱离京后再由你处理。”
朱标起身应诺,自己父皇就是不说他也是要去坤宁宫一趟了,自古以孝治天下,上至天子下至庶民都是如此,他被禁足期间不能去拜望,可常洛华却是天天都代表他去问安的。
如今既然出了东宫自然是要亲自去了,否则御史台的楞头御史是真的敢参他,有些御史是真的真的不怕死,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以死谏君王好证道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