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问一下,你的能力是什么时候获得的吗?一出生就有?”
“大概获得了半年了。”
“半年?这样啊,那是怎么获得的?”
“那时候我在开会,凭空就获得了,莫名其妙的,并且。”平川哲文回答着身边叶月礼弥的提问,一边回想着当初刚获得能力时候的时刻。
“从获得这个能力开始,我的想法就是,对于这种不可知的存在,需要谨慎对待,我试探着使用了几次,之后,最近一次使用已经是上次和你一起的时候了。”
“所以你的确对你的能力不了解,不排除有副作用的可能?”
“嗯。”
“……”
“……”
“如果是副作用还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叶月礼弥透过夜色看着平川哲文,他的眼神中,情绪复杂。
之后,他叹了叹气,开口了。
“嗯,是啊……其实我自己也想过这种可能。如果这一次真的是它造成的,那这个能力真的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我并不知道它会以何种方式触发,又会在何时触发。”
“它的机理我完全不知道,如果它继续发生,又会怎么样?”
“……”
“……”
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两人都解决不了。平川哲文不了解这个忽然寄生在他身上的系统,叶月礼弥就更不了解了。
系统为什么会存在,它依靠什么施展这种能力?完完全全的黑箱,是不可知的存在。
所以无论怎么思考,只能是猜测。
使用能力导致自己的意志力降低?
催眠是双向的?
每使用一次能力,在未来的某一时间就会引起反噬?
……
没有确切的条件,这种猜测只能是漫无边际且毫无依据,证明不了。
除非再次遇见这种情况,那才能从两次的共同点之中得到一些线索。
所以才说,如果是副作用造成的,那简直糟糕透了呢。
沉默地思索之中,脚步声和宇治川的哗啦拍岸声,河岸边吹着风,临近深夜的风带着些许凉意。
耳边传来了一声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安慰。
“也不一定是副作用啦,有可能是那名学生催眠的。”
“……”
往侧边回看了一眼叶月礼弥同样有些纠结的神情,平川哲文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被那名少女催眠了吗?这种情况尽管比“副作用”好一点,但同样令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之后,如果任性的筱原诗织继续如此,他是不是要率先催眠这名少女,以防被她先行催眠?
这种被迫使用能力的情形,平川哲文同样不想遇见。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让人越想越糟心。
许久之后,他用指关节压了一下太阳穴,头疼地开口了:“算了,不管是什么情况,暂时证实不了的话也只能先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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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京女校当教师】【】
何况,还有可能有其他的、预想不到的可能。
“嗯。”叶月礼弥也赞同他的说法。
毫无证据的无端猜测只会使问题陷进更加复杂的境地。
将原因暂且放在一边,只要心中留有一点对此的戒备就好了。
而且,其实这几天之中,始终困扰在平川哲文心中的问题,是……
“现在事实已经发生了,不可更改,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
略显迷茫的声音,随着河岸边掠过脸颊的微风响起。
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事情已经发生,他的的确确和他的学生、筱原诗织陷入了荒唐的关系。
就算是被迫的、不是出于自身意愿的,这种污点也已经抹除不掉了。
何况,是否真的完全不愿意呢……?
“你喜欢她吗?”
“……”
叶月礼弥适时的询问声,击中了平川哲文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平川哲文嘴角出现了一点点略显苦涩的笑。
“这个问题,还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事情发生之前,你喜欢她吗?”
“……让我想想。”
平川哲文一步步往前走着,思考着,回忆着。
他和筱原诗织发生的一切,从最开始的帮助,一直到少女告白之前。
在这个期间,他可以说,他对筱原诗织并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喜欢,一切的事情都是出于师生之间的关系而已。
但在她告白……特别是,在那个楼梯间,平川哲文捏着这名大小姐娇嫩的脚,在他意识到这名少女的喜欢之后……
微微吸了一口气,平川哲文将目光转向宇治川的河面。
“……或许,我的确动摇过,然而,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出于教师的职责,我始终是坚定地决绝她。”
“那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呢?你喜欢她吗?”
叶月礼弥好听的声音在他回答之后紧随而来,不留给他喘息的机会。
“……”
他看见宇治川与河堤的交界,起伏的河面上浮泛起白沫。
“喜欢。”他说。
“……”
他的脑海中,这几天的记忆,荒唐的记忆。
那个夜晚的祭典,绚烂的烟火升上高空,流光将一切照亮如白昼,他看清了身前穿着樱花花纹浴衣的少女的面孔,精致,完美,无暇。
还有她眼中炽热的喜欢。
于是在她的三次接吻中,在某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魔力中,他的的确确是沉沦了。
他低下头,回了她如永恒般的长久一吻。
在甜腻腻的气息,在橘子味刨冰的冰凉酸甜里,他陷入梦境。
之后的一切,和这名少女始终呆在一起,他越觉得离不开她了。
柔软的身体,令人舍不得分开的甜丝丝的吻……
平川哲文不得不承认,本就可能存在着动摇的他,在经过这件事之后,他已经喜欢上了筱原诗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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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种情感并不健康,建立在梦境之上,生长在禁忌的土壤中。
然而……
“喜欢是不受控制的。”
平川哲文望着河面,说出了这句话。
“……”
叶月礼弥的声音在稍稍停顿之后,响起。
“那,你说的教师的职责呢?”
“……”
师生之间是绝对不允许的。
平川哲文知道的,这种关系是畸形的。
“但是,理智应该控制住内心。”
“所以……”
“我应该结束这段关系。”
“应该。”叶月礼弥重复着这个词,然后,再问。
“那你打算怎么结束?”
“我想,和她说清楚,然后辞职。”
“……辞职吗?”
“嗯。”
宇治川的河面不再起波澜,陷入安静的黑暗。
平川哲文也不再注视,他收回目光,看了看身边的叶月礼弥。
“发生了这种事,显然,我已经没办法继续担任她的教师了。”
“……”
叶月礼弥在他的注视之中微微偏过脸,没有讲话。
这个话题她插不上嘴,她只要听着就好。
平川哲文自顾自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