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的车子也走了，少了一拨人，但还是很多人。

七点半的车子来了，走了。

八点的车子走了。

每次车子过来，我都提上行李背上背包走到检票口看一看，仅仅是看一看就又回到候车室的凳子上。我懒得去挤八点的车，去挤一挤也许能挤上去，但是我知道下一班车我一定能上了。索性等到最后。

等着八点半的车，我心里遗憾地想到：怎么没有人给我打电话问我回家了没有。只有我哥问我怎么还没到。其实那时大家顶多也刚在家吃过了饭而已，谁会想到哪个人还没回来呢？

最后的一班车终于回到云霄了。车站里的车停得整整齐齐的，引擎早已消去了热量，看起来好像报废了似的。但是它们一到了白天，还是会精神勃发轰轰隆隆地转动起来。车站门口还有两三辆三轮车，车夫在问出站的人们要去哪里，有的跟他们商量一两句，坐上车就走了；有的还没问就直摇头，显然有人来接。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用。

离家还有一段两公里的距离，我既希望有人来接我，又想独自走回去，慢慢享受这一段回家的旅程。所以我没有打电话叫哥哥来接我。

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还是饿，但是比一个多小时以前还在市里的车站等车的时候精神好多了。我想在五板桥附近先吃一碗水面再慢慢走回去，但是我已经没有钱了，准确地说是只剩一块钱了。

到家扔下行李，吃了半碗饭，饿得反而吃不下了。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就迫不及待地骑着家里的摩托车到飞鸿家去了。

我家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拆掉重建，要拆的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雨水漫入了我们的两间房。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从来就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

第二天我爸爸回到即将拆掉的房子，卷着裤管用畚斗在客厅往外舀水。水位淹过了他的小腿。我想都要拆了还舀水干嘛？为了不跟他一起浪费力气，只在窗户看了一眼就回舜天家了。建新房子的那一年，我住在舜天家。后来又到新的学习校寄宿，新建好的房子我很少呆，留给我的大房间也只有一张旧的床和一把凳子。为了放衣服，我又自己搬了一张哥哥不用的小办公桌。

新的房子比以前好多了，可是房间太大了，感觉空荡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