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的天空下,群山万壑耸立期间。
有墨绿色的毒雾在山中飘荡。
间或能够看到狰狞丑陋的妖兽从雾中探出脑袋。
一口咬下旁边诡异怪木上结出的球形果实。
猩红的汁水四溅,甚至能听到鸣泣的声音。
那并非是幻听,而是泷星果发出的惨叫。
更准确点来说,是果实中生物所发出的叫声。
所有的泷星果都是由泷星树结成。
但是单一的泷星树无法制造出这种果实。
必须要将人类或妖兽等其他生物塞进泷星树里。
泷星树会分泌黏液,腐蚀并消化生物的躯体。
唯独留下仍然存活的头颅,汇合树中的养分,结成果实。
在这期间,困在树中的生物将体会到难以想象的痛苦。
而这种痛苦将会在果实成熟时达到顶峰。
他们会在极致的痛苦中迎来自身的消亡。
同时化作他人的食粮和养分。
苏墨走在沉郁的山林中。
他看着某颗泷星果所显露的痛苦人面。
麻木的心情略有波动。
随手将其斩落,彻底粉碎成齑粉,送予对方解脱。
他的动作似是触怒了来到近前的腐败妖兽。
对方射出长长的口器,似是打算将他洞穿吸食。
苏墨却是看都没看,任由对方的口器射到附近,被忽然显现的王火灼烧成灰烬。
恐怖的火焰化作火海四散溢出,腐败的妖兽们尖叫着逃窜,在火中化作焦炭。
而苏墨却径直前行,对周围传来的惨叫和痛嘶视若无睹。
离开北冥交界地不过三万公里。
这一路走来他已经见识了太多诡异景象和人间惨剧。
虽说大部分亡者都是各种各样的蜃妖。
但偶尔也能见到人类。
那基本上都是交界地派出的超凡者。
或是执行任务,或是侦查周围环境。
从这也可看出官方超凡者所面临的风险。
以前他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交界地的折损大部分都是在外面。
反倒是各个妖族发起的战争不曾给他们造成太多损失。
如今重走这一遭,他总算是看出交界地周遭的环境有多恶劣。
实际上他早就应该就知道这些。
魔劫虽然早就成为历史,但它所造成的危害却一直留存至今。
最明显的便是源界的恶劣生存环境。
即便是像蜃妖这样努力适应环境进化出的种族。
也只能在少许危害较轻的地方活动。
大部分污染较为严重的变异区域,就连蜃妖都难以在其中生存。
因而各方妖群不断对交界地发起攻击也就可以理解了。
除了反攻人间界的需求之外,这同样也是为了争夺生存领地。
人类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在源界的厄土之中开辟出了安全的定居点。
这些定居点就像是摆在眼前的肥肉一样,没有几个妖群能够放弃。….哪怕他们知道这肥肉有着极为强大的守卫,上去咬一口可能会碰的满脸血。
但总得想办法试试,毕竟蜃妖最多的就是数量,死掉一批完全不打紧。
而若是能把定居点抢来,怎么算都有的赚。
据苏墨所知,在其他两处交界地,就有被蜃妖势力抢夺后的前进基地。
至于北冥交界地这边,约莫是武德充沛,又或者是地理位置占据优势。
目前倒是没有出现过类似的问题,但不排除将来可能会出现。
毕竟各处前进基地的镇守者不是每个都如袁换天那般强悍。
如果上次的战争换成一个较弱些的准圣,可能67号基地早就已经丢了。
而一旦丢了,要想再拿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苏墨的思绪飘飘荡荡,充分的发散着。
在这趟孤独的旅程当中,兴许也就只能这样苦中作乐了。
真说起来袁换天给他准备的东西十分齐全。
那枚戒指里甚至标注了从交界地到演山的大概地图。
如果单纯的从交界地直接飞到演山,可能还要不了一天时间。
只可惜这一路上遍布诸多危机和异常诡域。
有许多地方甚至连靠近都不能靠近。
更别说在天上飞行了。
如此明显的目标。
那简直是在挑衅地上所有的诡物。
而一旦选择从地面上走,并且采取绕行的方法。
纵然变得安全下来,路程也会拖长到十几天。
不过从演山那边的情况来看,耽搁个十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无疆盆地的那位府主虽然出关了,领地里本身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
除此以外,要对付演山也不能单靠他一人,还要想办法集结力量多做准备。
这一通忙活下来,花费十天半个月简直再正常不过。
其后率领大军开拔,路上定然也要耽误些时间。
可能等他到演山了,对方有没有启程都还是两说。
苏墨一边想着,一边从断魂山上走下。
他正准备沿着山间小径前往对面的虎啸山。
打眼瞥见虎啸山上升腾着淡薄的血雾。
隐约能从其中看到诸多烈星虎的残魂。
苏墨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突。
虎啸山的烈星虎,也算是颇为强大的部族了。
其族中甚至存在着一位准圣。
而那位准圣和人类一方交好。
因而在地图的标识中,这里属于能够通过的安全区域。
但从现在来看,虎啸山明显发生了什么惊天惨剧。
诸多残魂束缚在山中难以逃脱,这起码也是准圣级的手段。
苏墨默默的开始转向,决定从右边遍布瘴气的鬼雾山绕行。
如果是在以前,他可能会跑进虎啸山里查探一番情况。
至少弄明白那位烈星虎准圣的生死。
以及虎啸山为何会遭逢如此大难。
但如今,演山万妖都在等他。….同时他又肩负着袁换天交代的任务。
这种时候,着实不太适合横生波折。
最终,苏墨以损失两件高阶防御法器为代价,成功通过了鬼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