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义军中,名气极大的号称闯王的边军出身的首领。
陕西的义军陷入了绝境,只剩下窜入山西,河南的义军小部。
以目前的形势判断,义军的势力,还是远远无法动摇朝廷的,如果没有意外,义军很快就会被朝廷剿灭。
桂勇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重要。
朝廷消灭了义军,国内恢复了太平,那么接下来就轮到辽东。
因祸得福。
通过这场战事,朝廷获得了十馀万经历过战火,得到了编整的老兵,如果投向辽东,就会打乱金州的部署。
朝廷能腾出十馀万军队对付辽东,因为朝廷在九边和南方,仍然还有数十万的军队。
数十万卫所兵野战不行,但是守城和维持地方却够用。
金州不行。
随着金州的地盘大了。
草原方向,朝鲜方向,奴儿干司方向,海外方向,都需要军队维持,已经是把军力发挥到了极处。
剩下能调动的,只有金州附近,本该用来修生养息一年,然后轮换的三万老兵。
国内勋贵对金州的支持,随着义军的消亡,也逐渐减小,甚至开始断绝往来。
形势并不客观。
除非将军放弃新的开拓,撤回外面的军队,全力固守辽东,才能应对接下来,朝廷的威胁。
随着葛世峰的离开,桂勇陷入了沉思,忧虑金州目前的战略,如果不做调整,恐怕会陷入困顿。
……
“报告。”
“进来。”
葛世峰进门后,看到在案几上写字的将军。
将军身后是一面墙,整面墙挂着一副巨大的舆图。
由海外汉人,王丰素,外国的传教士,以及金州内部人员,共同绘制的世界地图。
“你先找个位置坐,我把这封信写完。”
唐清安没有抬头,语气温和的说道。
“是,将军。”
葛世峰安静的坐到一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纹丝不动犹如石雕卫士。
一会儿。
唐清安放下笔,才抬起头,看到了葛世峰,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靖儿是有睿智的后生,其余的徐聚费,赵学颜,潘驯,或多或少沾了父辈的光。
当然。
这几人都是能力非常强的,才能从众多的军中子弟中脱颖而出,唯独葛世峰不同。
他没有丝毫的关系,能走到今日的地步,成为军中新一代的翘楚,没有半点的水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
葛世峰是辽东大地上,从磨难中走出来的好男儿,无论是谁谈起葛世峰,都会竖起大拇指。
“这小子厉害。”
在金州目前的环境下,能忍受寂寞,为了报答恩情,放弃诸多的机会,离开军队到朝鲜,护卫朝鲜的唐晏乾。
朝鲜上下夸葛世峰乃当世赵子云,唐清安当然听过,并且认为并没有夸大。
“我有一个新的任务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啊。”
唐清安起身绕过案几,走到桌前,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葛世峰。
见状。
葛世峰连忙要起身,被唐清安拦下。
“诶,别跟我客气嘛,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你才这么高,现在比我都要高了。”
双手恭敬的捧着水杯,感受着手心传来,并不烫但显得温暖的温度,葛世峰听到将军的话,突然间就感觉眼睛湿润。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哭,觉得很不好意思。
换了一个机灵的人,会接着将军的话,谈对将军的感情,但是葛世峰没有。
“将军尽管下达命令,末将必定完成。”
“好好好。”
唐清安拍了怕葛世峰的肩膀,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力量,不禁感叹。
“金州的几大船厂,新的船坞中,新的战舰,下半年就会陆续下水,会扩编水师。”
“海盗猖獗,外国人的商船也猖狂,以前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我们国家发生了冲突。现在新的英国人,又在广东发动了侵略,还有野心勃勃的荷兰人。”
“这些国家仗着船坚炮厉,从西方探索世界,一路侵占弱小的国家,对古老的国家,也会试探和入侵,心眼里只有弱肉强食,没有仁义道德。”
“我们目前无力开拓世界的航道,只能与他们合作,但是又要让他们遵守我们的规矩,那就需要拿出强大的实力。”
“还有琉球国,你久在朝鲜,济州岛应该了解不少,知道大海的重要性。
琉球国的群岛,一定要掌握在我们手中,不然我们出海的方向,就会受人控制。”
……
葛世峰仔细的通着将军的话,不错过一个字。
“所以,需要有才能的年轻人,加入到水师中,但是目前军学堂的风气,仍然以投陆军为主,不愿意去水师。”
感叹了一声,唐清安看向葛世峰。
“我需要你带头,离开陆军去水师。”
“将军让末将去哪里,末将就去哪里。”葛世峰坚定地说道,然后才露出迟疑:“可是我不懂海战。”
“大海上需要船只,但最后也是要登上土地的,我准备建立一支海陆军。”
葛世峰明白了。
“当然了,我希望你接下来海上生涯中,能向旁人多学习,我对你的期望,可不止于此。”
唐清安透漏道。
“末将一定不辜负将军的期许。”
葛世峰认真的说道。
“好。”
“本来应该让你多歇息几天,不过事情很多,你还年轻,我就做主了,很快有人会找你的。”
“遵命。”
……
葛世峰离开了节度府。
虽然在将军面前一脸的坚定,其实内心还有没有底,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他对大海并不陌生。
但是水师和陆军不同,他有清楚的认知,水师更看重的是专业,需要优良的传承。
而且还是新成立的海陆军,用什么样的体系战术,和水师又是什么关系,葛世峰毫无头绪。
葛世峰回去家里,收拾了几套衣服,去军司报备,获得了允许,然后就去了旅顺的水师兵备道参观学习。
并没有来得及和妹妹告别。
大海茫茫,以后的日子,他可能年余都难得回来一趟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