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能感觉到冷调寒声音当中透着几分愉悦。
江鹊身子骨动了下,堪堪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觉得后脑勺还是有些头疼,脑子晕晕乎乎的。
关鸠低下头,看着他。
“终于醒了?”
江鹊坐在地上,狠狠地看了眼关鸠。
他不明白彭祖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被拿下。
有血色沉淀的眼眸死死盯着关鸠,江鹊想从关鸠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至少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心安的答案。
关鸠别开了目光,盍上双眸,开始闭目养神。
“我想知道。”
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江鹊还是问了出来。
关鸠觉得眼前这少年脑子有毛病。
这种事情哪里是自己知道的。
更何况,关鸠对彭祖兴这人就没有什么好感。
最终彭祖兴的下场如何,都与自己无关。
而彭祖兴和江鹊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情故事,关鸠更加不感兴趣。
周几日来的变故,让他身心都有些疲惫。
只想着草草了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上。
这些人后面想怎么样,都别再想拉自己下水。
“告诉我!”
江鹊见关鸠没有理会他,心中升起一片火气,情绪有些激动。
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
关鸠皱了皱眉头,感到不太耐烦。
侧首看了眼这个面目昳丽的少年,冷冷回答了一句。
“你脑子有病吧,我和你很熟吗,什么都要和你说?”
关鸠目光当中闪过一丝寒凉,许是这些日烦心事太多,语气也有些森冷。
“你在其他人面前是什么模样和我没关系,但别在我面前犯浑!”
张顺瞧了眼剑拔弩张的两人,悄悄咽了口唾沫。
整个身子骨往过挪了挪,生怕波及到自己。
江鹊微微一怔,‘腾’地一下,只感到面色一阵臊红。
正要冲上去打一顿时候,自己的脖颈处已是架着一把琉璃青刃。
刀刃传递出来的寒意,使得江鹊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动作。
“老实一点,别滋事。”
关鸠厌恶地看着江鹊,觉得眼前这小子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也不知道岭南酆都府是什么样的蜜罐,培养出这么个缺心眼的玩意儿。
要是搁在冷调寒的手底下。
啧啧啧......
关鸠的目光变得有些同情,甚至是怜悯。
这个叫江鹊的小子以后估计很难在岭南酆都府混得开。
“先前我可是救了一命,你就是用这么个态度来对你的救命恩人吗?”
江鹊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随后,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不再有动作。
“这就对了。”
关鸠收回了青芒,双手环在胸前。
“这件事情,别来烦我。事了之后,你大可以去问你们新上任的馗首,你们岭南酆都府的事情我是不想掺和进去,明白我意思吗?”
江鹊仍是没有说话,关鸠便当他全听进去。
蓦地,关鸠听到了冷调寒笑了三声。
这笑声十分张狂,颇有大局掌握手中的含义在其中。
关鸠眉头紧锁一块。
经历的事情太多,导致他有些敏感。
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立马警戒起来。
尚未有琢磨透冷调寒为什么发笑,关鸠感觉到地面在不停发颤,在前方不远处有强烈的灵气波动。
像是潮浪一般,往普渡慈苑涌来。
是人的脚步声,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而是有条不紊地朝着普渡慈苑跑来。
震得几个人跟着晃动。
四个人当中,张顺的修为是最低的,他紧紧贴着墙壁,面色发白。
似乎估摸不准来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瞥了眼关鸠,丝毫不见慌张。
自己的心底也大概有了个底,没有瞎动弹。
江鹊半蹲着身子,面向远处。
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像一尊雕塑,静静等待驰来的人马。
雨雾散去,关鸠看到了一大群人乌泱泱地奔跑过来。
看了眼他们的衣服,关鸠十分放松地靠在墙上。
一群人,穿着天师府的官服,也有穿着巡抚司的官服。
为首之人头上戴着帽沿画着八卦图案的太阳巾,一身绣着郁罗箫台的法衣,两袖宽大。
面目倒是年轻,也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
那人朝前走了几步,看了看眼前这四人,表情不悦。
“我是天师府祭酒元贞,奉命擒贼。不知道酆都府的冷大人是否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