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机却感觉此人身上的气息比那早前时候的狂风暴雨更要猛烈,又如若渊薮一般不可捉摸。
平静表面的背后,又是积蓄着等待契机爆发的力量。
暴戾而又乖张。
“敬神宵,你的计划如果只是到此为止,我们两人可能真要命丧在此了!”
杜德机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然后就在他的目光望向那人的时候,不远处的那人也同样看着他。
悚然间,杀意如山洪倾泄,漫溢四周。
强压之下,杜德机只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半分,竟是连丝毫力气都使不出来。
那人身形枯槁,隐约瞧见似乎还失去了一条臂手,那从身上流淌出来的杀意汹涌比那猛烈的洪水更要惊人。
杜德机的面色相当难看,显得惨白,右手捅了捅敬神宵的腰侧。
“你倒是说话啊,平日里不是自诩诡计多端吗?”
此时的敬神宵意识昏沉,就是连回话的力气也没有。
蔓延开来的杀意像明晃晃的刀刃,凉风吹来,杜德机只感到皮肤被割得生疼,就连眼皮子也睁不开。
对峙了片刻,杜德机只感觉自己在来人眼中好似只是猪狗,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借住周遭地利形势,杜德机咬咬牙,再度蕴化一片云雾,企图以此方式迷惑来人六识。
来人没有言语,脸上只是浮现嘲讽的笑容。
完好的左手轻轻一抬,静静流淌的河水好似烧开了一般,沸腾起来。
只在这瞬间,便是腾起了数条水柱。
涌溅的水滴散开,比那刀刃更要锋利,凛冽寒光悄然流过,纷纷涌向了远处氤氲的迷雾。
只是这轻轻一抬手,便是将杜德机布下的迷魂阵轻松破去。
来人长发在空中飘荡散开,又是镀上了一层血色。
左手中凝聚了一把血色长刃,伴随着空气当中被搅乱的凄凉哀吟,朝杜德机袭来。
杜德机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不一会的功夫,自己便会命丧刀下。
电光石火间,泥地蓦地拔起了数丈高的壁垒,悍然接下了刮来的刀风。
触碰的刹那,高墙土崩瓦解、轰然坍塌。
烟尘过后,一身麻衣的中年男子立在了杜德机的前面。
“这就是我留的后手......把咱们昭天道的祭神师郭象请了过来。”
敬神宵十分勉强地睁开双眼,断断续续吐露这几个字。
“不愧是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阴曹吏,冷调寒。在下也只是堪堪挡下了那一击。”
郭象直挺挺地站着,看向缓缓走来的冷调寒。
额上不知何时沁出冷汗。
敬神宵知道此番行动将是险之又险,便如同上回在南都一般。
提前预留了后手,却是软磨硬泡,将昭天道两位高层同时拉出给自己收尾。
这自然是为了昭天道,皆无丝毫个人私利掺杂。
“人和物,都给我留下。”
冷调寒并没有丝毫触动,手里提着血刃,慢慢朝着三人走了过来。
“我如果说不呢?”
郭象微眯着双眼,细细打量来人。
他并没有因为冷调寒的凶名,而有丝毫退让。
作为掌教之下的五位神师当中,郭象的修为最为高深。
若他有所退让,那便是叫来人看轻了昭天道。
“太遗憾了。”
冷调寒手中的血刃飘浮到半空而去,血腥刀气瞬间炸裂开来,覆盖方圆十里。
“你们一同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