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头一遭碰到一个拥有一身正统道门功夫的阴曹吏,且气劲纯正,没有糅杂其他。
在此时了缘想撤回手掌已经是来之不及,只感到左臂一阵酸麻,似有源源不断的气流涌入血管经脉当中。
就像是无数蚂蚁在不停啃食着那纤柔的壁面,让了缘感到阵阵刺痛。
这般难忍的痛楚,倒是令了缘心生不好的预感,只觉得胸口沉闷,隐隐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塌陷一般。
了缘浓眉微微抖动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咬咬牙,竟然是五指死死扣住了关鸠苍白的手掌,意欲和他比拼体内的灵气。
而便是在这时候,关鸠的身子骨往右转了过来,在了缘未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左臂肘部死死抵住了了缘的胸口,左手成爪扣住了了缘的左臂,让了缘一时气滞。
这一下,倒是让了缘面色变得愈发苍白,唇齿间艰难吐出了一个字。
“你......!”
口中言语尚未说出,了缘只觉得喉中一股腥甜涌了上来,整个身子骨微微往左倾斜,瞬间失去了平衡。
情势一目了然。
了志见关鸠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恐怕自己师兄的这条手臂要当场废了。
轻声一叹,告了一声罪过。
了志长袖翻涌,伸出细嫩的双手轻轻抚在了两人掌间。
关鸠和了缘两人同时感受到了触碰的手掌处传来了一阵凉意,好似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竟然被了志轻轻分开。
而了志的面色没有流露丝毫痛苦,还像是轻松撕开一张宣纸般,就这么将二人分隔开来。
于此同时,了志口中呕出朱红,竟然是以自身为容器硬生生承受了两人的气劲。
饶是如此,他也只是微微阖眸,口念如来。
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后溅起了一丈高的潭水。
“你!”
了缘连忙收回了力道,淬了一口血沫在地上,随后将一股气劲灌入到了地板当中,掀翻石板。
但他没有因为了志的介入而善罢甘休,大吼一声再度冲向关鸠。
只是这次遭了伤,脚步略显虚浮,身子骨微微晃动。
关鸠眉头轻蹙,他不太明白只是一个物件,为何能让眼前的和尚疯了似的冲上来。
而此刻硬承两人气劲的了志已是无力再介入二人间的争斗,面色惨白。
关鸠再运足下神通,瞬间来到了了缘面前。
伸手在了缘的鼻口处猛地一捂,随后一拔。
一绺又一绺的黑色丝线盘在了他的掌中。
而了缘身子骨一软,泻去了气力,瘫在了地上。
“是傀丝。”
关鸠紧紧握着手中的黑色丝线,相当冷静地讲出了名字,这和一年前在南都巡抚司碰到的一模一样。
就在方才,关鸠隐隐瞧见了了缘眉宇间的黑色,便觉出了不对劲。
“看来蔽寺内早已有内奸蛰伏,意欲挑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