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捉摸,难捉摸。
南都北区,关鸠端坐在一处较为颓败的小屋内。
手腕悬空,一笔一划写着关山道口授的刀法心得。
这里面的没一个字,组成的每一个句子,组成的每一行。
关鸠都能够读得通,读得顺,读得明白。
可是将每一行连接起来读以后,关鸠一点也不明白这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关山道曾经和他说过,他也是得自于一高人。
但内容构成的相当杂乱,上下难以找到有什么联系。
与其说是刀法参要,不如说是不着边际的妄语罢了。
虽是心有困惑,关鸠并没有因此停下钻研。
而是决定搬离出酆都府,寻了这一处较为偏僻危险的地方继续钻研。
经过一年的功夫,周身气息已然变化了不少。
不再像是其他酆都府的阴曹吏那般,显得死气沉沉。
缭绕在自己身侧的气息除却了死阴之气之外,更多了温润的佛气以及浩渺的天地正气。
更意外的是,三股气息十分融洽地混杂到了一块,并没有丝毫冲突对立。
应和了一句古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屋外,阴风阵阵,吹得窗棂不停摇摆,挤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一盏如豆的灯火立在桌台前面,微弱的光亮压根照不全手中抄录的字句。
但这全然不影响关鸠。
明面上,自身的修为并没有丝毫涨进,实际上的道行却是有了不小的突破。
具体便是表现在五官感知上,越发的敏锐。
空气中传来的波荡震动,关鸠能迅速捕捉得到,并能够判断得出方位以及人数。
现下的北区,基本上是换了二阶以上的阴曹吏。
像是他的搭档张顺,修为勉强凑数,也归入北区管辖。
毕竟北区莫名丧命了许多阴曹吏,闹得酆都府内人心惶惶。
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追查得到,似乎是让馗首相当头疼。
这些关鸠并不关心,他也不认为就是让阶为更高的阴曹吏驻扎此地便是解决之道。
在酆都府呆了将近有一年半的时间,他也大致清楚了阶位。
除却了一品往上的阴曹吏,确实是有实力。
在二阶到四阶之间的阴曹吏,他们的实力其实大打折扣。
有的人一年累计办下了几十件乙级往上的案子,都不见得会被提拔上去。
而有的人却是办下了百个丁级案子,能够得到顺利提拔。
内中的规矩到底如何运作,令关鸠大开眼界。
这都还是和一些低阶阴曹吏聊天时候,关鸠得到的信息。
受益匪浅。
只是现今的馗首似乎没有改变的意思,或者现下的情形她也没有时间去做改变。
不过去年年末。没有任何阶位变动,倒是南都酆都府建立以来的一件奇事。
蓦然,关鸠感知到了不远处空气中传来了波动。
有五个人,脚步相当稳重,但修为不高。
关鸠脸色未有丝毫变化,仍是不停参研着自己所摘录的要义。
啪!
那破败的大门直接被来人不客气地踹开。
为首的一个人,满脸络腮胡子,身穿四阶阴曹吏才会有的黑底青纹便服。
后面跟着的四个人穿着普通的黑色便服。
在门被破开的一刹那,为首之人便是迅速扫视了一番关鸠所住的屋子
然后,目光回落到了关鸠身上,大声喝问。
“整个北区其他阴曹吏都在执行任务,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懈怠公职!”
亮出了别在腰间的刀,雪白的刀身泛着寒气。
关鸠并没有被这股威势所震慑,不慌不忙地将抄写了要义的纸张卷了起来,收进了袖口。
青镬色的双眸直视来人。
“我在酆都府内,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的气息也不像是一个阴曹吏该有的气息。”
“而且你身上染有血腥。”
“那似乎是人血。”
平淡地问出了心中的困惑,那人却没有解开关鸠的疑惑。
映入关鸠眼帘的,是一道摄人的寒芒。
这刀法相当狠厉,常人不及反应。
直接往关鸠那柔弱的脖颈处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