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终于来了。”
人影的面目渐渐清晰,在看清楚之后,反倒让关鸠心中莫名一惊。
来的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还沾染着血污,身形微微发颤,就像是棵树苗,在大风中被随意摧残。
但若是细细辨认,关鸠还是瞧得出来那人影是谁。
那便是关鸠头天来到五趣转轮道便认识的,名为辜泓清的阴曹吏。
“你怎么......”
关鸠看着来人的狼狈,心中有些讶异为何会是出现在畜生道,又为何弄得一身狼狈。
若是论交情,关鸠其实并不太熟悉辜泓清。
相反,关鸠面对一脸热情的辜泓清,心里还升起了排斥。
在他有限的认知当中,如此这般热情出现在自己眼前,必然有诈。
“鬼奴暴动了。”
辜泓清许是受伤太过严重,并没有察觉出关鸠眼中的审视,依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为什么潜藏的凶性被激发,鬼奴们纷纷变得躁动起来。赶过来镇压暴动的阴曹吏死伤大半,还让几只鬼奴跑丢了。
我比较侥幸......勉强活了下来,里面还有不少兄弟还喘着一口气。不过......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赖玄衣呢?”
关鸠背后响起了令辜泓清颇感熟悉的声音,虽是身上有着伤势,辜泓清立马听出了那声音是谁。
“阴曹吏辜泓清见过刑堂大人左裘,在下现下身负重伤,不便行礼,希望大人海涵。”
其实在酆都府内,并没有明确形成如同天师府或者巡抚司那般明确的制度。
因此上下之间,并不怎么严明。
便是现下,辜泓清身上有伤不方便行礼,左裘也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便是鬼奴逃窜。
若继续放任下去,迟早会成为继大泽乡之后,又一起惨案。
若是还游荡在酆都府内,那算是万幸。
倘若流离在外,以被唤醒的凶性来看,只会变本加厉。
这便是当下令左裘最为头疼的事情,在酆都府呆了将近二十余年,还从未听说过畜生道发生过一次暴动。
今日还是头一份。
辜泓清喘了有好一会儿,慢慢转过身子紧贴着墙壁,慢慢滑落下来。
“赖大人好像带着一种阴曹吏去捉拿剩下的鬼奴去了。”
“大人,那我们.....?”
关鸠听乐后,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左裘。
比起在这里和辜泓清虚为委蛇,关鸠还是更愿意出去协助赖玄衣一道捉拿鬼奴。
毕竟,关鸠还是十分戒备辜泓清,毕竟不清楚莫名接触自己的目的是为何。
“回转阴牢,应该还有一众阴曹吏在......”
“大人,我们难道不是去......”
关鸠似乎明白了左裘的意思,只是不太明白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还想着争权夺利的事情。
“就去阴牢,拉一群低阶阴曹吏出来协同赖玄衣去捉鬼奴......
......毕竟是人多力量大。”
关鸠心中莫名一冷,这些个鬼奴非比寻常,更何况现下是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眼前的辜泓清是四阶阴曹吏,仍是在这场暴乱之后变得遍体鳞伤。
若要是一群来自阴牢的低阶阴曹吏,就像是羊入虎口一般,仍由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