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辞心恭敬地点了点头。
“早在正月前,就已经有不少使节团队入驻京城了,在下也已委派礼侍司的专员安排好了他们的饮食起居。同时,也安排好了使节团们的行程,好让他们领略一番天朝雄风。同样,在那些尚未来到的使节团,在下也已经吩咐下属按照他们当地习性来安排。”
宫宇目露赞许,余辞心的名声他是听说过的,只是到底有多少能力还是个未知数。如今见了,宫宇觉得当真是名不虚传。
“不愧是兰国师的弟子,既然余大人这么说,那么这寿诞的筹办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司天监也推衍了一番。天时、地利以及人和俱在,可大操大办。”
顺着宫宇的话头,一直没有开口的希法遵张口说了一嘴,也算是代表了司天监的立场。
不过司天监的立场向来都是亲近天家的。
这一点在场众人都不会感到意外。
“有司天监这番话,那么我等皆可放心了。”
宫宇舒了一口气,似乎有什么重担从身上卸了下来,身旁那几位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宫相。”
徐卫清心中似乎略有不甘,冷不丁打断了宫宇的话头。
“若按照先前所说,内帑司和钞提司各负责一半的开支。按照上一次的百年寿诞,一共费了千万两白银。若是要把这个寿诞办得比以往的都要好,则还需要多加上三百万两。和以往不同,去年多出来的亏空是以往的一倍不止。若仍然按照对半分账,恐怕国库迟早......”
“徐大人,你这话里话外扰了半天,原来是打起了内帑司的注意。”赵凤昌立刻打断了徐卫清的话,双眼静静盯着徐卫清。
“我没有说内帑司,我只在向诸位说明钞提司所处的窘境。”徐卫清心头一凛。
赵凤昌并没有放过徐卫清的意思,似是嫉恨徐卫清方才的态度以及先前突然在朝廷上转而靠拢太子的行为,继续咄咄逼人。
“你没有这个意思,难不成只是让你们钞提司承担天家寿辰的一半的支出,就已经让你们入不敷出了吗?”
“赵大人。”元央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方才不是说了吗,就事论事,别动不动就往天家身上扯。”
元央语气虽然缓慢,身上散发的气势却让赵凤昌一时无语凝噎,愤恨地甩了甩长袖。
“徐大人,我知道钞提司有难处,但这不能成为一个借口,说到底各司衙门都是为了天家办事。若有困难了,当臣子的应该自己想办法解决,否则要我们这些人来掌管衙门干什么?”
元央顿了顿。
“依我看,去年冒出来的亏空可以从其它几处下手。譬如说寺庙的田产,当今上朝境内,以岭南的普渡慈苑、关西的白马寺以及辽东的禅林最是显赫。我们不妨从这几处下手。”
元央语气变得霜冷,连眸中也透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意思。
“毕竟,从根源上来说,他们都是外教,难以令信任。”
刚刚说完,就听到了精舍内传来了一阵铜磬声。
似是一种赞同,似是一种肯定。
但究竟是否有这个意思,没人能够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