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儿见他马上就要退到一处鹅卵路上去,便突然软下声音来道:“柴叔儿你放心!我知你进退两难的苦处,是以,我并不怪你将这两个恶人带到我的蛇窟门口,并让他们擒住我的这番自保之举!且你放宽心,若我有命活到以后,我也定不会将此事告知给谷主他老人家!”
柴奴听闻此言,终于肯倏地一下抬起头来,且眼睛发亮地看向碗儿。
不过,那眼神虽亮,却又足够复杂。
能看得出来,那其中有对碗儿深深的愧疚,也有不用得卫可言惩戒的庆幸,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明的隐隐期望之意……
就在此时,碗儿忽然话锋一转道:“柴叔儿,你可知我济哥哥他,如今人在何处?”
还未及柴奴作答,时料那边突然阴笑道:“不错!我倒差点儿忘了那个臭小子!就是他!故意引我们到那蛇窟里去的!他才是害我们在阴沟里翻船的罪魁祸首!柴奴,此番你还不快仔细道来!那个臭小子现下到底在何处苟生?哼!我定要将他抓来一并杀了,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见时料最后一句话说的甚是咬牙切齿,柴奴忍不住惊惧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下意识地赶紧摇摇头。
但见一旁的碗儿竟也在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柴奴只能将摇头又改成了无可奈何地点头。
碗儿见状欣喜道:“太好了!柴叔儿,既然你知道他的所在,那便劳烦你去转告于他,让他尽快想办法送他的那两位朋友出谷!不然……如此这般地再拖下去,他们再想走……可就走不成了!”
柴奴的脸上虽短暂地为难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时料尖着嗓子笑道:“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你快去将他们几人引来!如此省了我许多功夫,便可直接活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啦!”
碗儿忽然带些怒意地冷笑道:“臭道士!你想活捉我济哥哥?!哼!这梦可不要做得太美了些!”
时料脸色一变,语气阴冷道:“怎得?就那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小子,我‘黑心道士’时料竟然捉不得?!哼!我瞧着,是你太高看了他才是!”
见时料如此笃定,碗儿一时间也不能确定卫怀济到底是不是他的对手。是以,她竟忽然改变主意,扭头重又对那柴奴嘱咐道:“柴叔儿,方才我交待你的话,你忘了便是!现下你就去告诉济哥哥,还是……让他们暂时别出易牙谷了!唉!只一点,你让济哥哥为他的那两个朋友再重新寻个别的去处躲藏起来吧……!”
“那可不行!”还不等碗儿将话说完,时料便突然出声打断她。且在说话的功夫,时料更是以手作爪,恼羞成怒地向那柴奴的肩膀上抓去!
谁知,那柴奴早已一步步退出去老远,此时见时料突然对自己出手,他更是直接身子一扭,没入鹅卵小路边上的一片林木之中,消失不见了。
因遁迹林中的道路错综复杂,一不留神就会中毒亦或是掉入阴森可怖的蛇窟。是以,时料和愈典二人见状,虽心中有着极多的悔之晚矣之意,却皆又不敢追将上去,只能在原地暗自叹息。
但很快,时料便又阴恻恻地笑道:“哼!那个臭小子早晚还是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