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泛黄的棕土在日光下显现出其毫无红色的颜色,刘峥仪才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洞中说这小土丘是由“红土”砌成一事,已然被秦罗衣堪破!
秦罗衣见刘峥仪的脸上有些局促,不由咧嘴笑道:“怎得?被人戳穿后才知道丢脸了?呵!早知现在,方才又为何要扯谎?!按理说,你这个年纪,在暗处有五分视物能力已是十分难得!是以,你看不清这泥土的颜色便说看不清,在我面前逞什么能?!毕竟,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不过是徒留给人笑柄罢了!”
语罢,秦罗衣忽然将话锋一转,并用眼睛斜睨着刘峥仪道:“且我秦罗衣,此生最厌烦说谎之人!是以,你和我待在一起的这段时日,可休要再让我察觉你对我胡言乱语、欲盖弥彰!”
刘峥仪连忙应下道:“是!晚辈记下了!”
秦罗衣抱着那小虎崽向小土丘后面转了转身子,后又像记起什么来似的停下脚步对刘峥仪不耐烦道:“你去后面将那两只老虎的皮给剥下来!我带虎崽子在土丘这边转转!毕竟,它们是它的父母……是以,这剥皮抽筋的残忍情形,还是不让它看为好!”
刘峥仪为难道:“秦前辈!我手里就只有这一根旧竹杖……”
“哝!”不待刘峥仪说完,秦罗衣就将一把匕首递到刘峥仪手里道:“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你用它来剥老虎们的皮,最合适不过了!”
刘峥仪见那匕首外鞘的鞘底是两条活灵活现的翠青小蛇,鞘身表面又镶嵌着七颗名贵红宝石!抽出刀锋来看,更见其寒意森森,冷意逼人,便不由出口赞道:“真是件好东西!”
“可……这么好的东西用来剥虎皮,会不会浪费了些?”转念一想后,刘峥仪又不确定地问道。
秦罗衣抚了怀中的小虎崽两下,冷淡道:“浪费?呵!你若还有别的利器可用,尽可用去!用不着替我可惜!”
刘峥仪因多问这一句闹了个没趣,便不再多言地直接扭头就绕到那土丘后头,手法生疏地处理起两只老虎的尸体来。
果真,这把匕首用起来顺手至极!即便刘峥仪之前从未做过这替老虎剥皮的活计,也只在一炷香的功夫后,就将两只老虎的虎皮给完整地剥了下来!
只是,因刘峥仪的技艺不纯,那两张老虎的皮毛之上沾染了不少红色血迹罢了。
而秦罗衣抱着虎崽过来看到后,两道英气的眉毛不由齐齐往中间一皱,口气间更是不满道:“我最厌恶这股血腥子味儿!罢了……你先将这两张虎皮扛起来,去深潭那边洗洗再说吧……!”
来不及等秦罗衣再交代些什么,她怀中的那只虎崽竟趁她不注意在她手臂上狠狠咬了两口后,就直扑地上那两张带着血污的虎皮而去了!
只见那小虎崽摇着尾巴在两张虎皮上又蹭又拱……
片刻后,兴许是见那两张虎皮没有任何回应,小虎崽竟直接翻身躺倒在地上,开始不停地打起滚儿来!且它嘴中亦“嗷呜”“嗷呜”地叫着,似是在对着双亲耍赖!
刘峥仪见状,心中竟一阵泛酸和不忍。
毕竟,这小虎崽的父母,是自己和秦罗衣二人亲手杀死的!
且自此以后,它年纪小小就成了孤儿……想来着实令人有些难受。
可此时,秦罗衣却从旁冷笑道:“畜生就是畜生!我本来还打算将它带回蝶衣宫抚养……谁知,这小畜生竟趁我不备咬我一口!罢了!估计就算我好心将它养大,它也是个养不熟的坏东西!不如,就让它在此自生自灭!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