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衍圣地疆域腹地,斩情魔宗弟子较少出没。
一来,斩情魔宗弟子需要翻越千山万水侵入腹地,着实有些麻烦。
双重意义上的麻烦。
累,且危险。
伪造身份也更加困难。
再则,犯事之后脱困也更加艰难,距离边境远,对他们有威胁的强者也多。
斩情魔宗在这里的存在感本来就低,加上犯下的罪行也少。
所以几位长老才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斩情魔宗。
但只要有人提醒,便清楚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
因为是斩情魔宗弟子,所以只对陆长天一人寄情,对其他人都十分疏离,甚至包括苏牧云这个陆长天最亲近的弟子。
寄情过多,便难以收拾。
寄情灵宠就没有这么多问题。
灵宠灵智不如人类修士,对修士的手段也不甚了解,容易动手脚。
难怪曲涵山表现得如此爱护灵宠,却对灵宠院执事过分放任。
养成他们惫懒的性子,便不容易察觉她在灵宠身上动的手脚。
先前种种不合常理之处,代入曲涵山斩情宗弟子的身份,便显得合理了。
以往陆长天和曲涵山这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现在他们回想起来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恐道侣了。
虽然他们这年纪还孑然一身的,基本上注定打一辈子光棍了。
苏牧云半靠于宗主宝座。
右手撑在扶手上,拇指与中指按揉两侧眉梢。
他至今还是不敢相信师尊的魂灯已经熄灭。
而且,魂灯熄灭并不代表师尊一定陨落,也许师尊进入了能够隔绝魂灯感应的秘境?
苏牧云垂眸看着议论不休的众位长老。
师尊有没有陨落还没有定论,他们却在分析他的师娘是凶手!
师娘没有与师尊一同进入秘境!
灵宠感染疫病只是巧合之下,同时发生罢了!
苏牧云此时才发现,大殿内不见云博容的身影。
他不认为云博容会舍得错过这样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后山,太上长老云衡洞府。
年迈的大长老云博容跪地叩拜,接受他跪拜的却是一个面若冠玉的青年,场面十分怪异。新笔趣阁
“父亲!您就眼睁睁看着儿子寿元耗尽,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好像有什么不对。
“黑发人送白发人吗?”
好像还是不对,不管了,就这样吧。
“父亲!从龙之功,是儿子唯一的机会了,突破元婴后期,再享数百年寿元!若是有幸一鼓作气突破至化神,便能常伴父亲左右尽孝了!”
云衡眉头紧锁。
他何尝不知道云博容寿元将尽,他又何尝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虽身具化神修为,对此却束手无策。
别说他一个化神修士了,炼虚、合道修士来了也不行。
否则也不会有宗门这个形式存在了。
都去培养自己的后代好了,培养别家子孙岂不是血亏?
即使是三大仙朝的皇族。
祖上出过飞升者,且血脉特殊,即便是这样,亦需要诸多手段维持血脉强势,才能保证后代
道衍圣地毫无疑问是拥有提升云博容修为的手段的。
但圣子候选者繁多,云博容选择的那位,真能成为最终的赢家吗?
他们距离道衍圣地的权力中心太远,看过去如同云里雾里,分辨不清。
即便他选对了,一个摇旗呐喊的边缘角色,真的能让道衍圣地赐下重赏?
合道修士都不能企及的手段,可想而知,必定不是普通的手段?
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有名额限制?
云衡不知。
云衡亦不知,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突破契机,以整个七星宗的气运作为赌注,值不值得?
但另一边是自己的长子,更是硕果仅存的一个。
其他子女要么寿元耗尽,要么死于意外,都没了。
因为是长子,云衡依然记得自己初为人父时的激动,依然记得云博容呱呱落地、蹒跚学步、牙牙学语……
回想起道侣临终前的嘱咐,云衡叹息一声。
“罢了!你尽管去做,我与另外两位太上不会出面!”
云博容大喜,深深拜下:“多谢父亲!”
他只需要这个承诺便够了!
……
丁芜御驶灵舟全速前进,赶往七星宗。
许庚已经从韩苍口中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为了宗门,跟大长老奋力周旋的前宗主,很可能已经身死。
而凶手,极有可能是他的道侣,灵宠院首座,曲涵山曲长老。
许庚仅有的几次见到陆长天与曲涵山相处,两人都是蜜里调油,甜到发腻。
这样一对神仙眷侣。
现在却说曲涵山杀害了自己的道侣?
前脚关系还这么好的夫妻,后脚妻子就杀了丈夫,这说不通的。
但一说曲涵山可能出自斩情魔宗,再了解了斩情魔宗的修炼方法。
一切仿佛又解释得通了。
先有玄冥宗炼尸,后有斩情魔宗斩人断情修行。
魔门各大宗门玩得都挺花啊。
许庚果然还是觉得自己与魔门格格不入,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变态。
斩情魔宗的修炼方式注定需要寄生正道,因而从来不曾大举进攻道衍圣地。
连带着斩情魔宗周边的其他魔门小宗,也都是进攻性不强的。
敢破坏斩情魔宗修炼环境的魔门宗派,全都被斩情魔宗给扬了。
修炼方法依赖于此的宗派,只能被迫迁徙。
斩情魔宗一个魔门宗派,倒是给道衍圣地的和平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因而道衍圣地靠近妖魔势力的边境,不像大夏仙朝那样有重镇守卫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