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汉相!”
“备为乱臣!”
“子吉缘何不投我而就备?”
“……”
这是一封曹操在看完了却月阵之后发给陈逢的书信,信中很是恳切地表达了自己求取贤才的心情,同时也表达了自己没有篡汉的野心。
至于什么奸贼之称,则大多都是旁人的无端指责,他之后肯定会以正视听云云……
然后又说,作为一个聪明人,陈逢不该看不到这些……看到了这些却还不投靠,便显得不够聪明。
最后则是说了一些双方之间互送礼物的趣事,以及曹丕、曹彰、曹冲等人对他这个‘同龄人’的好感。
从内容上来说,这封劝降书信除了显示出曹操想要认陈逢当晚辈、并且偷偷以长辈的口吻教训了一番之外,倒是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陈逢只是大略地看过之后,便很快地去掉了当中并不重要的一些小关节。
随之,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曹操这是气急败坏了吧?”
看着书信中一州刺史的承诺,陈逢不由小声嘀咕起来。
这份承诺太大了。
大到根本不是他这样寸功未立,且年纪尚轻的人所能承受。
但曹操还是将承诺给了出来,言辞恳切,绝无半分虚伪。
从这一点便不难看出。
曹操已经发现了却月阵的厉害之处,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短时间内无法攻破却月阵的必然。
相对而言,像是信中拉扯关系、长辈口吻之类的……则都属于发现了这一问题之后的发泄。
“在这般气急败坏之下,还能给我这等超高礼遇……该说不说,曹操的胸怀,确实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想通其中关节以后,陈逢忍不住满脸钦佩地赞了一声。
“若是一般人,大概率已经从了……但很可惜,你遇到了我。”
过后,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便心平气和地写起了回信。
“公既自称汉臣,又缘何囚天子于许?”
“公自称忠良,为何接连屠城?百姓无辜,苍生无辜?”
“逢虽无智浅薄,却也不愿投效楚霸王之流,否则……公若烹我?我当如何?公若烹我亲眷,我又当如何?公若屠我家园,我又该如何?”
“……”
“公既知无法破阵,何不早早退去?”
“莫非想与我在战场之上饮酒作乐呼?”
“然据我所知,此处并无人妇,公又如何作乐?”
“逢对此百思不解。公若有暇,可否回信为我详解一二?”
……
“主公?”
眼看着曹操的脸色从白到浅黑,再从黑到锅底,曹纯本不想说话,但此刻只有他一人在场,他又怎能不开口奉陪?
曹操没理曹纯,直接又将信又看了一遍。
“小子猖狂!”
“不当人子,非君子也!”
随即他便用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骂了起来。
曹纯见此,当即就被吓得连退三步。
过后,他似乎觉得还有些不够,又在悄然间再退了三步。
“传令……”
因为在看完信之后闭眼思索的缘故,曹操并没有发现曹纯的行为。
“你怎么跑那么远?”
直到他睁开眼想要下令,方才突然发现曹纯不知何时已经快要退到牙帐之外。
“天气炎热,纯实难承受。”
曹纯也是个机灵的,眼珠子一转,便擦着汗甩出了一个借口。
“主公刚刚想说什么?”
但在这之后,他却根本不敢让曹操细问,连忙将问题拉了回来。
“撤吧。”
大概是曹纯擦汗的举动很符合说辞,也或许是本就不想追究,曹操在这之后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
“您,您说什么?”
曹纯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撤退?
这是曹操能说出来的话?
听到询问的曹操,翻了个白眼解释道:“陈逢所布阵法,却有可取之处,我等实不必将心力耗费于此。”
他不是不想打断刘备的起势。
但问题在于,有着却月阵当面,再加上长坂坡的地势,他们实在是难以突破过去。
既然事实如此,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发信呼唤援军?
然后默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