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成学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还朝何乔远躬身行了一礼。
“哼!”
何乔远直接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叶成学也没生气。
而李国璞则在这时说道:“他如果不杀几个抗旨的文官,能让陛下信任他?能做我们将来的奥援?”
何乔远听李国璞这么说,开始明白了些,也就问道:“阁老的意思是?”
“君为天下之主,口含天宪,虽然不可违拗其权。但不意味着,不能借其权而顺遂天下民意!”
“本来我和施平湖他们,是指望魏忠贤这个阉竖能和我们联合对付他张国舅的,这样,哪怕我等得一个‘阉党’恶名也没什么!”
“但谁料,他魏忠贤奸猾至极!从未打算真正与我们联合,而与张国舅斗。只天子让他向谁摇尾巴,他就像谁摇尾巴,就顺着天子一人之意做事!哪怕现在成了九千岁,也还是不惜连自己的干孙子都坑,都不愿得罪张贵!”
“所以,如今,我们只能另寻他人,来博得圣宠。进而,可以有在将来于陛下心目中,有取代张国舅地位的时候。一旦等这人取代了张国舅,我们就能依靠他,控制天子!而要想等到将来这一步,这人就得比鹰犬还鹰犬!”
李国璞说到这里就起身拍了叶成学一下,道:“而他叶成学现在就有这个机会成为天子新的宠臣!如今,陛下让他去六科逼勒科臣把任命张国舅为督师的圣旨签发下去,就有试探他能不能将来为陛下信任之意。如果叶成学连几个言官都不敢杀,不彻底在明面上得罪你我这些文人士大夫,陛下凭什么信任他?!”
何乔远听后道:“阁老真是深谋远虑!”
李国璞笑着摆了摆手:“深谋远虑不敢当!将来,叶成学能不能真的代替张国舅,乃至压制魏忠贤,成为天子第一宠臣,目前还很难说。一切,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你们,大可在明面上抨击他,骂他,把他抨击的越狠越好,最好让陛下觉得他比张国舅、魏忠贤还可恨!只等将来,众正盈朝之时,再替其说话辩白吧。”
何乔远点头:“明白!”
说着,何乔远就看向叶成学,拱手道:“叶千户,我东林众君子将来能否平反,全在于汝了!”
“请公放心!”
叶成学也拱手回了一句。
李国璞见此满意地笑了笑,他现在似乎已经开始看到,将来叶成学亲自把张贵押进诏狱里审问的场景了。
张贵已经开始调动近卫军相应兵马随他一起南下。新笔趣阁
而在出发之前,周能向张贵禀报了一则叶成学最新派人送来的消息。
周能说道:“叶成学说,刑部右侍郎何乔远有质疑君主专制之言论,而请侯爷注意。”
张贵听后点头:“知道了。”
接着,张贵就又问着周能道:“现在山东是什么情况?”
“据毛羽健来信说,山东巡抚孔贞时,对窜入山东打着奉天靖难旗号的叛军围剿并不积极,但也不帮助义军李自成部,甚至对主动攻击义军李自成部的地主武装也不予以制止惩治。是故,现在叛军越做越大。只是,孔贞时还不知道叛军的主要力量其实也是义军假扮的。”
周能回道。
张贵只是一笑。
孔贞时虽然也是孔子后裔,但他是南直池州人,又正儿八经地考了进士,所以,他如今能成为山东巡抚。
当然,他能成为山东巡抚,更重要是,因他和袁可立关系好。
张贵离京大约一个月后,于天启七年十一月中旬,才出发往山东而来,并在天启七年年底抵达山东济南。
但等张贵到济南后,来迎接他的山东官员中,却没有山东巡抚孔贞时。
因山东巡抚并未来城外迎接他,所以张贵在进入城中,来巡抚衙门暂驻时,就下钧令,着孔贞时来见他。
张贵一见到孔贞时就问着孔贞时:“尔为何不出城迎候本督师?”
孔贞时直接呵呵冷笑道:“吾不迎乱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