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呵呵一笑:“朕就是暴君,你骂就是。”
接着,天启又道:“但你骂了后,得把实情告知于朕。”
“也罢!”
刘余谟长吁一口气道:“我报考武备学堂,本就只是想混入其中,伺机接近陛下你而已。天下现在谁不知道,陛下你最信任武备学堂毕业的学员。像我这样的不少,不过,像我这样因为素质最佳且掩饰最深而来到陛下身边的,倒只有我一人。”.c0m
天启道:“接近朕,可以理解,但为何要弑君?”
刘余谟道:“因为我们需要改制更加彻底一点。”
“你说什么?!”
天启惊愕地站起身来,道:“你们竟然是希望改制更加彻底一点?!”
刘余谟道:“没错!我们和夏部堂思想一致,地主就不该有,天下不能只是均役均税,还应均田!”
“只是官绅士民一体纳粮当差哪里够。而应该,采取更彻底的改制。分天下之田!”
“可陛下,您没有这样做,您和国舅爷,是希望转移内忧于海外,只是均役均税,而不均天下之田!”
“故而,我们决定弑君,陛下一亡,后世天子当以此为戒,不彻底改制,就是此下场!另外,只要陛下一亡,我们完全可以逼着国舅爷和太子进行更彻底的改制。”
天启听后道:“那你的幕后主使是?”
“夏部堂!”
“他的十二万农兵,完全可以作为接下来继续改制的基础,而这十二万农兵,还有陛下的近卫军,也很需要分得田地。”
刘余谟回道。
天启拳头紧捏起来,盯着刘余谟:“你此言当真?”
刘余谟咬牙忍痛道:“人之将死,岂敢欺君。”
“不,你在说谎!”
张贵这时沉声说了一句。
天启这时却道:“他说的倒是没有可能,夏允彝的确上本建言朕在叛乱平定后,继续对士绅进行清算,均天下之田。他说,他在清算士绅过程中,发现天下士绅对社稷是百害而无一利,故而建言朕直接均天下之田,甚至表示愿先分自家之田。这个夏允彝明显比你我更激进。”
“陛下说的没错,像夏部堂这样的不只一个,还有许多寒门出身的士子,不是反对改制,而是觉得陛下的改制太温和,太不彻底,要改制,就该直接均天下之田,收天下土地为公有!”
刘余谟道。
“你们简直是疯了!”
天启突然咬牙说了刘余谟一句。
天启说着就看向张贵道:“看来,如今朕不得不对支持改制的人也得有一番惩戒了!”
张贵这时急忙说道:“陛下!他刘余谟真的在说谎,夏允彝虽有均田之意,但绝无弑君之意!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刘余谟在给其王永光的信件就在臣这里,他在信件里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因为陛下改制而让落水之事重演,除非到别无他法之时。可见,他一直是反对改制的!”
张贵说着就将一封信递给了天启。
天启急忙拆开来看,且递给了自己身边的几位禁卫营的哨官,问道:“可是你们把总的手迹?”
这几名哨官中,戚盘宗先点头回道:“没错,正是!”
接着,另外几名哨官也跟着点头称是。
“叶成学,叶成学是西厂的人?”
刘余谟看着张贵喃喃念了起来。
“叶成学?”
天启突然觉得这名字好熟悉。
张贵提醒道:“他曾在永城知县吴兴身边做幕僚,叶向高之子。后来,入王永光幕,受其引荐,为潞王近臣。救下潞王后,就联系上了臣的家丁周能,托周能将王永光托他与京中达官显宦来往之信件交给了臣。”
“好你个叶成学!枉你为世家子弟!”
刘余谟这时则愤然地朝天骂了一句,接着就吐出一口血来,喷洒在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