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是,其实一旦那样的话,新建之朝如果还荣养着几个宗室,也只是为了告诉天下人其他称前朝宗室之人皆为假冒者,而便于诛戮其他宗室子弟而已。“
张贵这时跟着回道。
天启点头后,就对同在御前的韩爌吩咐说:“内阁就用朕刚才那个意思,给天下藩王下诏旨,让他们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这样将来如果谁还敢不配合新政,朕若严办的话,也不算不教而诛!”
“遵旨!”
韩爌回道。
而张贵这时候则道:“陛下,以臣愚见,既然新政接下来的改革,涉及到宗藩的利益,不如顺势推进对宗藩的改革,毕竟新政目的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而宗藩之中,其实也有不足者,如远支宗室子弟,不少也贫困不堪,而这里面因素主要有大藩盘剥与所分得的朝廷的俸禄太少以及家中人口众多又因不能从事诸多职业致富这些。而新政也不是非要把所有宗藩视为敌对者,要予以消灭,全部推到反对新政的一边,而是要根据实际情况予以不同对待,尽量使大部分宗室站在新政这边。毕竟宗藩虽然会是天下祸乱之因,但也是陛下家国稳固之基。”
天启听后意识到张贵似乎并不满足于损宗藩之利,而是要对宗藩制度进行改制,便问道:“你且说说,你想怎么改革宗室制度?”
“继续放开对远支宗室的职事限制,允许他们科举入仕,乃至参军入伍,或者经商务工!”
“毕竟远支宗室其实篡位夺权的优势已经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没有,他们的根基很多时候还不如一私兵上千的武将。”
“而对于近支宗室,因其身份特殊,固当在其职事上有所限制,但也不能放任其颓废而只知作乐繁殖。这样的话,一是因其只知繁殖,而使朝廷恩养宗室之负担增加过快,使国帑之增加不及其生殖之增加也!二是一旦天下将来真的有警,总不能临危之君王无一宗亲可靠吧?”
张贵说后就问道。
天启点首,看向制策司其他制策大臣:“宗藩改革的确有必要推行,你们制策司尽快议定出一个章程来,让夏允彝在制策司预机务,同议宗藩改革一事。他在河南待过,当对远支与近支宗藩在地方之情况更了解。”
“是!”
知制策司的袁可立回了一句。
而接下来,通过张贵和韩爌、魏忠贤、袁可立、陈子壮、卢象升、夏允彝六人,在经过激烈的争论后,便议定了宗藩改革的条例。
条例进一步放宽了对远支宗室的职事限制。M..coM
还要求近支宗室必须经过朝廷的统一教育后才能就藩,且要求近支宗室需在治学(包含自然科学研究)、治医、治教、治艺、治工以及航海、探测、考古等专业性要求高职事中选一门作为主业,也可以自由选择多门副业,并允许这些近支宗室从事与这些专业相关的职业。
另外,朝廷对宗室的俸禄也会改为基础俸禄和奖掖俸禄,其中奖掖俸禄将会视这些宗室在选择从事的各类职业中的贡献予以发放。
也就是说,对于没有任何社会贡献,而只想被当猪养的近支宗室,只能得到基础俸禄,而且会被逐步降低世袭的爵位。
当这样的宗藩改革条例以诏旨的形式颁布出来后,即便这改革并不涉及到官绅们,但还是有不少朝臣对此不满,觉得朝廷这是乱祖制。
不过,朝臣们即便不满,也不敢再明着反对。
毕竟眼下改制是皇帝支持的,而皇帝如今又握有兵马与财政实权。
而这一天午朝,天启也让夏允彝在朝堂上对新政在归德府的推行情况,向他做了奏报。
名义上是夏允彝向天启奏报,而实际上,夏允彝此时的奏报也是让大明的阁臣公卿们皆知道新政的情况,进而知道新政是多么得人心。
接着,天启也当着群臣的面,超擢夏允彝为河南巡抚,让其在河南整个布政司推行新政,且也问着群臣:“朕之意,诸爱卿,谁赞成,谁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