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官员缙绅皆侧目看向了张贵。
最先发言的孙如游也看向张贵,很不满的哼了一声。
一个外戚竟然没有在他们这些学识渊博的士大夫面前感到自卑,还开口说话,对于孙如游而言,这已经是一种冒犯。
孙如游不屑于和张贵说话,也就直接看向了赵彦:“赵部堂,你总不会听从一个外戚吩咐吧。”
“那他也没有道理听从一个致仕阁老的吩咐,我大明难不成还有山中阁老?!”
张贵冷声说道。
孙如游把拐杖一敲:“老夫只是这么一说,国舅爷何必如此挖苦人!”
张贵呵呵冷笑。
赵彦道:“新政是没有执行一半不执行一半的道理。”
“那么请问赵部堂,朝廷当不当礼待官绅,太祖爷时就定下的优待士人的规矩还要不要?!”
孙如游则质问起赵彦来,又道:“我文臣是不是就该由着外戚牵着鼻子走?!”
赵彦瞅向孙如游,没有说话。
而孙如游则咄咄逼人地道:“赵部堂,还请你想清楚,老夫这个三朝老臣的面子,你可以不给,但也别把自己逼到身败名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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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怒视着孙如游。
张贵见此,知道赵彦这个文官一时不敢真的下定决心对一个三朝老臣动手。
毕竟这孙如游不比扬州那些官绅,乃是早已名重士林、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内阁大学士!
对这样的人下狠手,不是那么好下的,至少他赵彦一个人不敢这样干。
在场一些官绅见赵彦吃瘪也眸露得意之色。
“来人!”
张贵清楚现在是自己这个非文官势力的外戚对赵彦施加压力的时候了。
代表武臣势力的勋贵外戚们,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与宦官、文官三股势力形成互相制衡的三足鼎立之势,进而保证皇命上通下达。
只是在土木堡之后,勋贵外戚在这方面的作用减弱不少,导致大明很多时候不是文官做大就是宦官做大。
如今,张贵有意重塑自己的作用。
孙传庭走了进来:“请督帅吩咐!”
“着经历司立即以本督的名义写一封奏本,八百里急递进京,就说赵部堂很为难,他们文官推行新政推行不下去,阻力很大,故请陛下直接撇开文官,把清丈田亩的事交给内廷太监,最好直接派魏公公来,在浙直两地,每府每州县都派一个镇守太监。”
张贵说着就看向赵彦:“赵部堂,你若为难的话,本督就让他们去写了。”
张贵把话说的很直接。
如果赵彦这些文官不愿意对自己士大夫下手,那他只能劝天启放魏忠贤这条狗出来咬人。
而放太监出来干政,会是怎样的样子,张贵相信这些文官们不是不明白。
“慢!”
孙传庭还未答“是”,赵彦就喊了一声,道:“本堂没有说这事很为难。”
“国舅爷,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外朝政事是你能干涉的吗?!”
孙如游见张贵威胁赵彦,也就质问起张贵来。
“那朝廷政事是你一个离开庙堂的士绅能干涉的吗?!”
张贵起身反问了一句。
“你!”
孙如游抬手指着张贵:“你就不怕招致骂名吗?!”
“后世自有公论,几张腐儒的臭嘴,吓不到本督!”
张贵回道。
“你,你,你!”
孙如游气得手抖。
张贵呵呵冷笑,撩袍坐了回去。
孙如游见威胁不到张贵,干脆还是转身威胁赵彦:“赵肤施,你们若执意要凌虐浙直官绅,扰民安宁,除非先从老夫的身上踏过去!”
“老爷,京城有急信送到!”
这时,赵彦的幕僚送来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