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做成这么一回事儿可不容易。
崔清必须得知道嘉庆伯府的世子爷什么时候会回府,还要买通伯府的下人知晓世子的院子房间,提前做好准备。最重要的是怎么避开了守门的小厮进入了沐清风的房间,还不声不响的和他同床共枕一晚上的。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嘉庆伯府压根儿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不仅嘉庆伯府不肯要她,就连尚书府也容不得她这样败坏门风,有辱名节。尤其是大表姐如今已经及笄和钱家定亲了,此时坏了尚书府的名声,不仅是大舅母,就连外祖母都不会放过她。
光是想一想,徐嘉怡就能够想到崔清的结果有多惨。要知道她上个月偷偷溜出府进了一趟清越坊,都被外祖母罚着在风雪天里跪了大半个时辰,膝盖都跪青了的。想到这里,徐嘉怡都觉得自己的腿有些疼。
徐嘉怡惊不住瑟缩了一下,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同情意味询问出声,“外祖母最后怎么罚她了?”
“老太太气得不行,当场就动了家法。听说崔清姑娘的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去。崔氏想要求情险些也连着一起打了。”翠云嗤笑一声,面上带着几分对崔清的恼意,自己作死就算了,还非得连累了她家姑娘。
外人也不会说崔清怎么样,只会说户部尚书府教出了这样没品的姑娘,想必其他的姑娘也好不到哪里去。翠云缓了缓才将愤懑压了下去,继续说道,“老太太本想着将人送出尚书府的,到庄子上去住的。不过看着崔清姑娘晕过去了就暂且先将这事儿搁置了。”
见徐嘉怡若有所思的模样,翠云继续说道,“老太太派人将崔清姑娘和崔氏都关进了柴房,连个大夫都没请,还嘱咐了每日只送些水就行了。”
崔清身上还有伤,只怕要吃尽苦头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王鸿生才和两个儿子结伴而回。刚过了垂花门,抬眸就瞧着了苏老太太和赵氏、钱氏站在院门口等他们。
隔得有些远,他们看不清自家媳妇儿脸上的表情,可心里却是一个咯噔。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媳妇儿在院门口等他们回家,可像这样婆媳三人都在这里等着,定是府里出了什么事了。想到这里,三人对视一眼,皆是快步而行到了媳妇面前。王鸿生瞥了一眼自家夫人身后的两个儿媳,眉头微皱,“府里出什么事了?”
苏老太太便将崔清的事儿和王鸿生说了一遍,听罢两个儿子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若不是因为崔清是个姑娘,若是个小子,只怕当场就要抡起拳头揍人去了。王鸿生则是阴沉着一张脸,“这事儿我会派人去打听,你们管好崔清就行了,别再让她出去丢人现眼。”
“我省得的。”苏老太太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叹了一口气,由着王鸿生扶着回了房间。赵氏和钱氏两人则是和自家夫君,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路上则是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柴房里并没有床,多是一些杂七杂八不贵重的东西。整个房间堆了大半个屋子的木柴,还有一些稻草。崔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柴房搜罗了一遍,才勉强找出了一张废弃的草席,和两床看着厚实际上已经不保暖的被子,约摸着是哪个丫鬟在这里守夜的时候留下来的。
虽然看不上这些东西,但现在实在是冷得没有办法,纵然再嫌弃崔氏也只能先将就着用了。崔清刚开始倒是硬着脖子不肯用,后面倒也不情不愿的用了。
“清儿,你怎么样,疼不疼?”崔氏手脚无措的看着崔清血肉模糊的臀部,根本无处下手。见崔清即便是晕过去了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显然是疼得厉害。忙转身去拍柴房门,“开门,开门啊!清儿她身上还有伤呢,你们去请大夫啊!”
“行了,歇着吧,别嚷嚷了!老太太只说了将你们送到这儿来,可没说还要给你们请大夫。”外间看守的嬷嬷闻言回道,接下来任由崔氏再怎么喊闹也都没有再应声。
崔氏喊得嗓子都快哑了,知晓外间的人是真的不会理会自己,在心里咒骂了一番才认命的回到了草席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看着崔清满脸痛色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清儿,你先忍忍,忍忍就不痛了。”
半夜的时候听到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柴房的房门锁响了。崔清最后是痛醒的,听见声响原以为是苏老太太饶过他们了,兴奋的扭头去看,却看着在门口探头探脑、畏畏缩缩的崔欣。
崔清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殆尽,恼羞成怒的瞪着崔欣,“滚!你来做什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进去的崔欣听了这话身子一顿,倒是没了顾忌直接走了进来。不过听了崔清的话心里到底有些不舒坦,撅着嘴巴不满的出声,“姐姐你何必夹棍带棒的说话,我是你妹妹,自然是希望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