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毫无疑问,今日后,“益州名士刘釜或于许都牵连”、“多受曹操恩遇”的谣言,多会甚嚣尘上。
往更远看,刘釜背靠的益州士,与此番益州之乱损失惨重的东州士,二者之间的裂痕,也只会越来越大。
是日下午,从州府出来,刘釜亲往刘璋住处拜访,其以“生病”为由,拒绝面见刘釜。
同时间段,由州府回来的刘杉,先一步拜见了族人。
待黄昏刘釜归来,刘升、刘杉等数名刘氏嫡亲族人,济济一堂,闭门讨论起了此事。
刘升早已从刘杉嘴中得知了详细经过,他没想到,刘釜刚回成都,便遇到了这档子事。进而于刘釜的名望,带来不小的不利影响。
刘升忍不住叹息道:“曹操这是明谋!亦是无解之局啊!”
其他人闻言,纷纷颔首。
刘杉抬头,他敏锐的感觉到,族弟刘釜自从刘璋住处吃了“闭门羹”,回家以后,便变得出奇平静。
想到中午于州府,面对黄门郎杨修带来的连番“意外”,刘釜面上也无太大变化的样子,刘杉原本忧心忡忡,此时亦然冷静下来。
他转头,反而安慰起了刘升等人。
“族伯不用忧也!我观阿釜胸有成竹,这一切,当全在阿釜的计划之中。”
刘釜闻听,摸着下巴,苦笑道:“我何来计划?但阿兄可还记得,我二人白日往州府时,我曾说过的八个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杉细细琢磨起了这八个字,并当面说了出来。
刘釜的目光停留于右侧的案上,其上盒子里,正放着从许都送来的诏书。
他垂声道:“曹操之谋,人所知之。我刘氏为大汉宗室,我刘釜亦为大汉宗室之后,意欲匡扶刘汉,岂会与之为伍?
这是常人都能看到的事实。
刘使君有忧患亦为人之常情,但州府众吏,能看清局势者多矣,自不会乱来。
我等,遂无需杞人忧天!”
说到能开解刘璋,避免形势误判者,刘釜第一时间选择相信的便是秦宓。而如景顾,因受他牵连,或也已受刘璋猜忌。
也只有秦宓,这个能以为益州大局为重者,可调和好各方面势力的利益纠葛。
何况,他同刘璋的裂痕,早晚会变大,杨修不过是加一把力而已。眼下事实已成,岂能再自乱阵脚?
送别完一众族人,刘釜一日没有闲暇,现在才有时间歇息一番。
坐在榻上,刘釜吃着虎头端来的阿姊亲手所煮鸡汤,将今日之事认真回想了一遍,自觉无甚遗漏。
但在想到拜访刘璋,刘璋避而不见的情形,刘釜忍不住摇头失笑。
益州牧刘璋不仅性格懦弱,气度于这两年来,越加减弱,可是让益州众吏失望不已。其中的一些施政,更使吏民怨声载道,多失人心……
以前作为一个不信气运者,此时难免怀疑,难道这一切,亦是天助他成事?
诚然,于当下来说,他需屏除外部干扰,认真做一件大事,那便是成婚。
成婚不仅是为了不辜负那位苦苦等候自己的女子,而且有助于团结刘景联盟,更会增加他的名望!
汉之婚礼,依制遵循“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过上十来日的功夫,即是亲迎之礼,刘釜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