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往成都,借着刘氏和景氏的宗族关系,另有在州郡府工作的便利性,当寻机会,将安夷的一些官吏提拔一二,算是不枉他们于我手下从吏,亦有追随之功。
而借着县考的契机,以安夷为中心,辐射整个南中,乃至于蜀外之地的人才,也会来此试水为吏,算是寻一个出身。
到时,总会有才能出众者出现。
安夷,也将成为我日后选用人才的储备之地。”
耳边的喧闹声,仍在继续。
刘釜定了定神,直朝面前的百姓一揖。
“安夷的父老乡亲,请诸位放心,吾今日虽得州牧相召,将离开安夷。
但吾之心,将一直放在安夷,且一直会记得父老乡亲们!
吾相信,安夷会在诸位的共同努力,不断翻开崭新之篇章,为南中,为益州之明珠!”
刘釜声音洪亮,另有两侧的小吏传颂,很快,他说的话语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街头巷尾,竟有人传来哭声。
后于亭卒的开道下,刘釜方缓慢的出了安夷城。
一出城,刘釜没有选择骑马或是乘车,而是选择步行,每到一地,见围观惜别的百姓,他都会一揖。
他身后跟随送别的百姓越来越多,短时间就过了万人。
官吏者,于百姓的心目中,多是高高在上的。
但刘釜近两年所做之一切,外有离开时这般谦逊的态度,于安夷百姓眼中,留下越加深刻的印象。
心中无不叹之,就是这么一个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好吏,怎就被那什么州牧给召走了。不知不觉间,一些底层百姓,把益州牧刘璋给胡乱骂了一顿。
要是在成都享福的刘璋知晓,只怕是会大呼冤屈。
两个时辰转眼过去,时间到了中午,走到异罗湖的水路交界之地时,刘釜便没让郑度等人送别,却于湖畔与这些下属惜别两刻钟。
见时间不早了,方让随行的马车走陆路,他向随行而来的百姓又一揖告别后,带着十多位賨卫,选择往湖中三大岛去。
及至日落时分,刘釜方从异罗湖出来。
此时,他身后跟随相送的,并非是居住于岛上的百姓,而是夷军内部的大小将领,共计五十余人。
以副督将马虎为首,皆是刘釜这些年亲自提拔上来的人,这些人以前或为山林夷人,或为流民。多是无根之人,得刘釜认可赏识,竟能统率兵卒,心里对刘釜自是感激无比,忠诚也无怀疑。
这次刘釜去掉了安夷长吏的身份,同大多数安夷百姓一样,夷军内部对这个统将也是依依不舍。
毕竟,刘釜治下的夷军,就算是普通兵卒,待遇也是优厚,只是训练要求严苛一些。
一路同行数里,已经能看到早早抵达回合地的马车,而身后的夷军将领们,仍不愿离去,刘釜心有感动,回过头,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语气真挚道:“君送千里,终有一别。
夷军有维护南中稳定之重任,诸君责任亦是巨大。
马君,苏君,夷军内部的训练之事,便交给二位了,亦需诸君同心协力。
便就此别过吧!”
在夷军治军的这一年半载,马虎的脾气已有改变,但听刘釜之言。
其心虽有不舍,但想到刘釜私下里的交代,当先抱拳道:“吾等铭记县君教诲,定努力将夷军训练成为南中强军!”
其后,夷军将领纷纷抱拳送别,直到刘釜的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