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舍中午做的是烧饼,另加青菜汤。因为郑度的到来,只多加了两个素菜。
“季安汝等于此,每日都吃的这般吗?”
郑度吃了两口,便咽不下去了。这般连壳都没有去掉,姑且称作糟糠之食。
放在蜀地郑家,用来喂猪都有些勉强。
但出于礼貌,见刘釜往嘴里扒,他又试着吞咽了两口。
刘釜喝了口汤,好叫这粗食从食管给吞咽下肚,接着拿起手边的抹布,擦了擦嘴。
“君陌可晓得我安夷县如今最缺的是什么?”
郑度皱眉道:“莫非是粮食,但自月前,太守就需安夷县寺有经营盐铁之权。此事州牧府的批文,想来也用不了就会下发。
吾郑氏自经营过食盐的生意,内中的具体利润,或不知多少,但总归是暴利。
有此钱财,何愁买不到粮食,以运送至安夷,也不至于这样紧巴巴的过日子吧!”
刘釜摇头道:“那是君陌汝不晓得,就是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我安夷涌入了多少人。”
“五千?”郑度摇着扇子猜测道。
“非是五千,而是两万。如今我南中安夷,愿为夷人流民重登傅籍之事,已是由南中传到了徐州、兖州之地。
荆州虽也接受了大部分的流民,但也总有那么一些愿意远遁蜀地。
此外,今岁,关中之地大旱,不知有多少人选择从三辅逃入益州。
而看之整个蜀地,唯我安夷有如此大规模的傅籍开放策略。
有了民籍,按照我安夷县的规定,便拥有了从吏的资格。
除此外,傅籍之民之子孙,皆可在之孩提时的,即进入乡序学习。”
郑度手中左右摇曳的扇子停了下来,转而拍打着胸口。
“季安之言,便是如今在郡府疯狂讨论的《六年义务》之说乎?
若是以之傅民以六年之教育,这里的学舍建设,夫子之选,可都是大问题。
除非盐铁之经营获得巨大利润,否则,单靠吾等县寺的赋税收入,乡序之建设,何时才能开始。”
刘釜摸着下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其本身也是我扩充安夷居民的一个方式,我想,只要我们县寺有决心,就一定能办成……”
郑度接过话,道:“只是连季安汝也没有想到,此间的策略,会吸引到这么多的人。
设六年义务教育之制,可边做边看。
但吾等的食宿虽然艰苦。
不过,吾不建议停止吸引夷人,或是流民入安夷。吾一直认为上次季安于吾信中所书的‘人多力量大’,安夷想要发展,尤其建设一支可以驰骋并护卫南中的夷军。
就算妇孺老少人数过三万,又如何够。
而此间饭食,季安既吃得,我郑度又如何挑剔?”
郑度道完,毫不犹豫的把剩余饭食全都送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