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釜的眉头一皱,在旁人惊讶的眼神中,将那玉石拿出,重新放回了常笠的手中。
“足下的好意,我代阿姊心领了!但足下之语,我且不认同。”
听到刘釜如此严肃的拒绝,其他人瞬间望了过来,就算严颜也是在旁侧认真倾听。
涉及别家内务,他可在旁主持公道,但绝非可以轻易插手,否则难以服众。
刘釜来到刘妍身边,将之干裂的双手抬起,好让众人看到。
“我刘氏在丰安亦是大族,家父做过临江县令,家祖亦做过本郡太守。但我阿姊自嫁入常氏以来,未以身份持傲,勤俭持家,尊老爱幼……并无半点不是,此中事邻里皆可为证!”
前行几步,刘釜走到了叠放整齐的农具旁,此地恰可以看到远方的田地。
“但汝常氏如何?族中人侵占我家阿姊百亩之甜,就在今日,更是蛮横无理的再想侵占剩余之田。此中事,汝常家坞的无数人当可作证。
但请问足下,我阿姊遇此不公时,汝可曾主持正义?我阿姊为家操劳之际,汝有知道几分?
便行如此血口喷人之举,便是汝的为人处世之道?
若非汝乃我家阿姊长辈,我早不会于此理论!”
“你,你……”常笠为之气结。
这边一个“你”字尚未说完,但听人群后方传来一声爆喝:“说得好!”
人群瞬间分开两半,但见两个气势不凡的青年人同行而至,年纪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样子。
刘釜顿觉那左侧望着自己的人,有些眼熟。
却见那蔡笠此院中其他人的反应还要大,直直的跳了起来:“甘兴霸!汝怎来了我常家坞?!”
甘兴霸!
这三个字如同一股魔力般,一些在外侧围拢看热闹的人,忙呼“锦帆贼”了,四逃散去。
而留在此地的一些人,纷纷迈步开始见礼。
实在是甘宁甘兴霸这名字,在巴郡太出名了!
尽管近十几年来,甘宁改邪归正,还做了蜀郡郡丞,但之少年时,于临江,江州多地,为非作歹,组成渠师抢夺船只财物,弄得人惧人怕。
直到现在,说到甘宁“锦帆贼”之名,亦能少儿止啼。
加上甘宁豪爽散财,自幼好交友,以至各种人都有,真正做到了朋友遍及蜀地。往来相遇者,无不小心对待。
毕竟甘宁早些的性格就是,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即使勤学为吏后,脾性有所收敛,但也无人敢轻视甘兴霸!
常笠见之所以反应那么大,无他,当年其人也被甘宁带人抢过,可谓是记忆深刻。
要问之此生最不远见的人,甘兴霸当属第一!
刘釜回头,见阿姊刘妍向自己点了点头,便明悟这就是传说那人,不会认错。
在包括严颜等诸人惊愕的表情中,刘釜行至前端,一揖到地:“外甥釜见过舅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