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浊之物,下以凝固,则以为地焉。”
秦宓此中解释,让很多颔首。
曹操眸光一定,继续道:“天有头乎?”
秦宓道:“然也!”
“何处?”
“西,是以《诗经》讲述之‘于是眷恋西望’。”
似乎是知道曹操还会继续问出其他,秦宓补充道:“天亦有耳,诗经之言赞‘鹤鸣叫于水泽,声闻于天’。
天亦有脚也……”
秦宓引经据典,话声郎朗。
连曹操自身,也不得不承认蜀人秦宓,乃博学之士,更善辩。
昔杨修、陈群,皆入蜀,言及刘釜身边,谋士将领辈出。
今亲眼见闻,曹操以为然也。
面前的秦宓,自不用说。诸葛亮、法正、霍峻等,这些年轻一辈,曹操本人忽生一种忌惮。
殿内,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秦宓一顿,他重新望向曹操,反问道:“天亦有姓,宓斗胆,敢问曹公,曹公可知天姓为何?”
秦宓之问,殿内许多人都开始沉思,一些反应快之人,不由得将视线,投注于曹操脸上。
曹操脸色变幻之间,秦宓面向天子刘协,又是一拜,主动解释起来,道:“不姓董,亦不姓曹。
天姓刘也!
陛下为刘姓,故天姓刘也!”
秦宓看似有些画蛇添足,但以前一句,正是诛心之言。
昔日董卓之乱,今有曹操把持朝政。
秦宓未直言,但将曹操比喻为董卓,何尝不是驳斥?
而以天子姓刘,更是直接言明,当今天下,乃是刘氏天子之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以为天子所治。
这也是告诫曹操,不要忘记臣子身份。
秦宓话还没道完,他低头看着祢衡,道:“遂,宓以为,即便祢衡有错,其中论处,当以陛下决定为准,曹公以为呢?”
曹操面对秦宓,愈发郑重,他点头道:“诚该如此!”
殿内群臣故抬头看向刘协。
刘协跪坐下,直起了身子,他看向祢衡。
祢衡人有傲气,但于汉室之忠,于曹操霸权之反对,有目共睹。
这次秦宓为之争取之机会,实际是让他重聚忠正之臣的心。可祢衡之行,确为礼法不容,尤其在大朝会这个关键时间节点上。
刘协沉吟道:“祢衡有错,但错不至死。
左右,为朕将之杖责十五,轰出宫外!”
刘协这一决定,殿内小声议论起来。
祢衡之行,影响可大可小,现在天子将之定性,连曹操也没有反驳。
至于孔融,今次之言语,只是比前几次激烈罢了。以之论述,刘协本就没有打算处置的想法。
而见正旦之变,刘协也不再寄希望今日,能于曹操权势以打击。
当旁人以为此中波折结束之时,祢衡于路过曹操,但见之目中之凶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兵士之捆绑,一下子冲到了曹操面前。
张开嘴,直接咬向了曹操的脖子,满含视死如归之色。
曹操一个躲闪迟钝,但手臂却被祢衡咬住,留下深深牙印。
“找死!”
曹操又一个侧身,躲过兵士手中的长剑,直刺入了祢衡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