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釜、曹操之间,常人即会以为后者。
但若问阎圃,阎圃独认为前者。
当年雒阳之逢,其不过为刘璋之使。现在,才过去多少年?
迟暮的刘璋,已经退下,刘釜已代之。
这么看去,任何奇迹在刘釜身上发生,于阎圃看来,都不足为怪。
曹操势头虽猛,但世人莫不以为其有不臣之心。虽为雄主,然与刘釜相比,少了仁爱兼容。
阎圃能这么想,他自知旁人不会这般想。
愁云之下,身处官舍内,望着手边需要批阅的简牍,阎圃迟迟没有下笔。
他现在为功曹,总领汉中府事,同大将杨起,一人主政,一人督兵,内外之间,共辅幼主张富,也算相得益彰。
“阎君,将军有请君往主舍一趟!”
少顷间,记室主计温倘到来,叩门而入,通报道。
温倘是汉中本地人,也是阎圃当年随张鲁到来汉中后,亲手提拔的本地士人。
显然,温倘方才面见张富,张富恰以借机让之来请。
“有劳温君!”
阎圃颔首之后,起身开始往张富办公之舍而去。
同大汉的诸多郡寺一样,汉中郡府之格局,大同小异。
当阎圃到来时,在有半岁,即临弱冠的张富,正在翻阅文牍。
过去三年多的时间,在阎圃的特意教导,并以地方政事启迪下,张富从学识渊博之士人,逐渐成长为可料理政事之主官。
然,于性格之上,同其父张鲁相反,常以优柔寡断。这让阎圃等下属见去,自晓府君张富非为英雄,当以守城之人。辅佐这么一个主官,汉中军将、官吏也没有想过成大事,但愿于汉中之所,安稳过日子,适逢机会,投效他人即是。
这也导致当下,面对两方来敌,汉中之地,军将、官吏皆准备的有些不积极,亦为阎圃之忧。
“阎公来了,快请坐!”
张富态度和善,见阎圃,私下以师长待之,忙起身相迎。
阎圃却未因此托大,向张富一礼,才端正坐于下首案几。
他望了眼张富手下案几上翻阅之地图,但见之眉色间藏不住的愁意,自明白张富为何召之。
“将军可是忧虑前线驻守?难以防范?”
前岁时,曹袁大战,曹操为安稳汉中,以皇帝之名,下诏封张富为振安将军,晋安亭候。而晋安乡,正处于巴西安汉境内,曹操之意,不言而喻。
故于时下,汉中官吏、将领,多以称呼张富为将军。
被阎圃说中心事,张富心情写在脸上,摇头叹息道:“汉中之危也!富以常想,难道汉中将毁于富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