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曹操为有主见有志向之辈,能从其中挑选出于当下局势最为有利之谋,更以知人善用,用人不疑,这才让其中一些矛盾得以调和。
曹操这话道完,目光不经意间,将舍内几人的脸上,尽收眼底。
见许攸有话说,其起身来到许攸面前,脸上带着笑道:“子远,汝之谋略善佳。然,子远当之吾之心也。
刘季安、刘玄德,皆以发展为吾之患。但袁本初亦如箭矢顶在吾之背后,其有断裂之时,不借此取之,乃吾之失耳!”
许攸的脸色,连续变化数下,最后深深一礼,道:“攸受教了!”
见许攸低头,曹操脚步一转,来到了旁边的荀攸身边,认真请教道:“公达以为呢?”
荀攸本来就是伐袁主战派,前番官渡之战处于首功之位,他方才一直保持着静默,时下曹操之问,他一礼道:“如公所见,吾与奉孝同见,趁袁氏乱生,公当以取,不可费大量战力于外出。
以朝廷之部,本就不足,若现再以分散不利也!
冀、并,方为公之主要。”
舍内其余人亦是颔首赞同。
今日孔融生病,未有到来,但依照曹操对孔融之了解,其定然阻止,自也失了往孔府问询之想法。
至于曹操视于肱骨的谋主荀彧,前数日受命往平原郡,暂以停留数日时,即以表明个人态度,那自是先当北伐,他同样忧心朝廷军会陷在汉中这团泥潭之中。
先败刘备,是因为二者直接相接,刘釜势头再怎么猛,三五年内,也不可能和朝廷直接碰触。到那时,冀、并之地,多以为曹操之手,朝廷治下。
议事结束,郭嘉、荀攸等人陆续离开,开始为袁绍之病危、袁氏之乱下,朝廷军之调动,做以准备,并有粮草军械之事,急需筹集。
许攸却是主动留了下来。
当侍从刚一离开,许攸忙来到曹操面前,叹息道:“阿瞒,刘季安崛起速度之快,即不以取汉中而压制,其以得势,若再得凉州关中,到那时,可就危险也!
袁本初时下病危,等之乱生,袁氏自相残杀之时,公乃平之,以为善……”
许攸自官渡之战,重归曹操手下做事后,自觉个人为曹操兵败袁绍立下汗马功劳,是以自傲。
加上贪婪之性未改,这段时间常于许都之内,收受礼物,大肆购买房产,听于下人所言,曹操亦非无容人之量者。
便是许攸像十多年前一样,不以之当下身份,不以尊卑,口呼“阿瞒”,曹操也能容忍,何况上之所言。
只是这一次,见许攸穷追不舍,曹操心中逐生厌恶,更以失望。
许攸若全心为他曹操着想,岂会如此?
而许攸时下显然不是,还伴有非常浓厚的私心。
若是其于大是大非上,今次能以放手,他当以既往不咎,毕竟许攸之才,也让之怜惜,可以用之。
然,现在呢?
曹操已有忌惮,留这么一个视之决心无物之人于身侧,他曹操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袁本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