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虎之言,便是这些年刘釜处变不惊,但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慌忙站起。
去岁六月时,妻子身体有些不舒服,经过医工诊断,知已怀有两月身孕。
至当下,已临近分娩。
刘釜尤其景文茵身体健康,早早请了稳婆于旁边侍候,不仅如此,未免妻子心情忧虑,他自去岁开始,每日都会抽出时间,陪妻子说话。
另如一些产后需要,包括婴儿所需用品,像玩具一类,他能想到的,早已请匠工建造。
知晓怀孕及生产艰难,阿姊刘妍这数月来,亦是每日照料于侧。
快步来到郑虎面前,刘釜走动中,沉声道:“虎头,到底发生何事了?”
升高七尺,当年弱小的少年郎,今于刘釜门下,早生白胖,他紧跟在主人身后,忙回道:“回将军,夫人与大娘子方才于院内散步,肚子忽然剧痛,产婆,还有大娘子忙将夫人送回屋内,用产婆的话说,夫人是要生产了!”
宅内夫人景氏安稳,牵动着每个人仆从之心。
自三年前,主人刘釜成家以来,郑虎受之信任,平日处置宅外之事,尚算妥当。
其知家中主人于主母之关心,遂在事发后,迅速前来汇报。
刘釜双脚刚刚迈出主舍,听郑虎之解释,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不由得问询道:“医工可去请了?”
见主人迈开步子很大,郑虎小跑着才能跟上,气喘吁吁道:“已经请了,宅内方一安置,小人即来寻将军!”
从刘釜办公之舍,到后方居住之所,中间有住舍相连,不过一刻钟路程。
刘釜忧思,一路上许多吏者,包括途中遇到之法正,皆见刘釜主仆神色凝重,便是整个将军府的气氛也有些紧张。
后从刘釜宅舍内传出之消息,将军府所有属吏,皆知晓将军夫人景氏即将生产之事,一时间不知道牵动着多少人。
刘釜当下已是南中之主,帐下之人,无不相信其之将来,会有更大作为,建立更大基业。若是有后,那将能从多方面稳定人心。
诚如刘釜早回院舍相候,有身为丈夫,身为父亲之忐忑。但如法正,文童,景耕等将军府吏,亦多忧思,即是办公也多心不在焉,不时望向将军府后的刘釜私宅之处,期待传来好消息。
然,古之条件之差,可无后世科技相匹配,如孕妇分娩,非常危险。
但着急也无用,时间缓缓到了日落。
刘釜于舍外,站有两个时辰,双腿麻木亦未知,只听舍内景文茵之叫声,但觉心如刀割。
阿姊刘妍早于内帮助,舍外之所,除一应忙碌仆从外,如已放学归来的常智常勇常乐兄妹于此。
见舅父之模样,还是外甥女常乐会安慰人,当即言之,舅母定会平安云云,说着说着,也让刘釜心情不自觉放松下来。
不久之后,处理完公务,恰到夜沐之时,如法正、邓贤、景耕、许汲等所有在滇池之刘釜得力帮手,无不到来,以作宽慰。
刘釜只好到达一墙之隔的外宅相陪,只是紧锁的眉头,早就暴露了其之内心。
许汲当下已是两个孩子父亲,在面见刘釜后,很有经验道:“分娩用时之长,吾当年知细君分娩,足足站了一夜。不过将军和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无碍!”
时下被刘釜所召,正于将军府担任医掾,主医舍及瘴气防治之事的张机弟子卫汛,也早来于舍内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