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即是休沐日。
时过数日,于南中战事,州府内部还未做出最终决定。却是辛劳多日的州吏,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假期。
张松从吏舍回家后,随即向几名好友发出了邀请,于张宅小聚。
黄昏临近,包括好友崔复、赵信等五人应约而来,一起拜见张母后,于宴舍落座。
此中五人,除过是张松多年的好友,与蜀郡张氏一样,同为蜀郡大族子弟,且各于郡府、县寺为吏椽。其中赵信之兄赵良,而今正是武阳令,协助大将魏廷守卫武阳,实则防备南安的平南将军刘釜部。
张松所邀之友,有一共通之处,即是平日见面,几人言语间就能感觉到对当今益州牧刘璋无多敬意,另有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之感。
宴席之内,一行人难免讨论起州府,蜀郡郡府的一些传闻。后从江淮战事,料到了南中战事,一时间叹息声不止。
作为本地主人,张松一直默默听着几友相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未发表太多意见,但心里已经有了底。
至酒宴结束,张松方清退了仆人,但邀五名好友于书舍。
书舍中央,有一常常案几,正巧可供几人围坐。
“子乔,汝邀吾等不单单是为了吃酒罢!可是有何要事,作为多年好友,但有所需,吾等绝无二话。安长,子佑,公和,妙成,汝等说是罢?”
方一落座,即是大不咧咧的赵信出言道。
赵信今岁刚满二十八,现在在郡府兵曹参与兵事。和其兄赵良温文尔雅不同,赵信幼时天性洒脱,常混迹于市井。在成家以后,才有立业想法,最终经过家里介绍,于郡府谋了一差事。
在赵信话后,其他人纷纷露出探寻目光,却是崔复摸着下巴,带着若有所思。
张松学着近两年来,已于蜀内士大夫阶层开始流传的茶道之术,摆放出了五个白瓷茶杯,然后端起仆人方才放置于炉上温热的茶壶,一一填上,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旁人只觉心境平和。
张松方从容的抬头,笑道:“吾方才开始学习茶艺,此为友人所授,让诸友见笑了!
奉成之于问,吾想诸友多有疑惑!
实不相瞒,今召诸友而来,正是想与诸友一道,谋一份前程!”
“前程”二字,让很多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当前益州牧有意打压益州士,即是他们这群士族子弟,想要上升更显艰难。也只有张松因缘聚合,其人才能出众,前番为州府所召,为益州从事,当下虽是主管起教育之事,但地位摆在那里,仍让人敬佩。
“子乔可是为使君重用,今或为吏地方?”
下首一名男子,浓眉大眼,身材高壮,便是跪坐于地,犹如一座小山。此人正是从军八年之久,前岁被任命为江原县尉,去岁因至亲去世,辞官回成都守孝的扶禁。
张松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前州府形势,诸友又不是不知道。刘益州有心一人把控州府,终于东州士。先有秦君,再有景君,及如吾恐在从事位上呆不久了!又如何能得重用?
若是能被下往地方,为吏一地,造福百姓,吾张松亦愿尔!”
张松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众人的头上。
如今刘璋闭塞言路,任人唯亲,可有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