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早在第一次踏入滇池,后入安夷时,他就与瘴气打过交道。遂于安夷县中,推行喝热水、驱蚊等诸多防备之律,并与本地医工商议,推出了一些方疟疾之策。直到现在,安夷之地,也未有出现大的疾病。
即此,要想在基础上治理好南中百姓,迁交州流民入南中,未来消除南中人对瘴气的恐惧势在必行,推行系统化的防瘴治瘴制度,亦是在平叛过程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早在十多日前,名医张机入蜀而来,就让刘釜看到了契机。
但因中间经过大雪,另有张机受法正之邀,于僰道为奋勇军于此的伤病诊治,足足花费了十多日时间。
直到今日初七,在刘釜早先派出的一队賨卫护卫下,张机方抵达南安地界。
一大早,在县寺吃过早食,刘釜骑马,带着杜琼、杜微等留守军吏,出十里亲迎。
在刘釜看来,代表当前大汉医疗顶尖水平,弟子遍及天下,又擅长疑难杂症的张机,即是他治理稳定南中这处多为毒瘴笼罩之地的关键。
这次张机来了,怎么说也要将此人留在身边几个月。
就在这般焦急的等待中,张机一行人终于是两旁为积血覆盖的山道中走出。
前后有賨卫打探,即是为了防备野兽另有雪崩。
两队人相遇,刘釜早一步下马,看向了为首下马、年有四十多的中年人。
其人身高近八尺,天庭饱满,双眼有神,下巴留着长须,面色带着健康的小麦色。可能因为常言奔波各地行医的原因,身体略显清瘦。
虽是初次见面,刘釜第一眼就认出来,面前之人,便是当下已有名气的名医张机张仲景。
想到传世千年的著作《伤寒杂病论》,可能要不了多少年,即会由此人之手传遍天下,受益古今无数人,刘釜心就充满了敬意。
他有感而发,面向张机行大礼一揖,道:“张君自兴平元年以来,行走天下,治病救人,仁心仁术,爱民仁物。釜心中甚是敬仰,今,终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刘釜如此大礼,如此赞赏,令身后跟随的同门杜琼等军吏,纷纷惊疑。
张机是医者,是名士,但刘釜之地位名气权势,于当下,比张机还要高。由此可见,刘釜是真心对面前之人感怀。
想到张机从医这么多年来,防治瘟疫,救人无数,众人多有释然。
穿着深衣、刚刚下马的张机,见刘釜眉头上的冰花,知此间蜀地名士、平南将军等待良久,心中正觉过意不去,一见刘釜的拜礼,尤其那种真心实意的话语,亦有惊色。
他反应慢一些,但动作麻利,同样一揖及地,回礼道:“机愧尔,当不得刘君如此大赞!
刘君如此年纪,行仁义,为百姓,孝善之名,机今见,果为俊杰,天下无双!
尤其刘君行于安夷治疟疾之法,让机受益良多,机今次正是前来,但使刘君不吝赐教!”